還不待李悅走進殿中,就見三皇子李明躬身作揖。
“父皇,太子殿下......哦不,大皇兄竟然讓您和朝堂諸臣等待如此之久,也太不把您放在眼裏了。”
“莫不是因為受到父皇責罰,就置皇家禮節於不顧了?”
“三皇弟,這麼大一頂帽子,為兄可不敢當!”一道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驟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身著紫袍的青年,身姿挺拔,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周身的氣度讓人無法忽視。
李悅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向皇帝行禮。
“兒臣昨日受傷發熱,因此姍姍來遲,請父皇恕罪。”
李賢德坐在龍椅上,輕輕頷首,冷峻的麵龐上看不出表情。
於是,李悅絲毫沒有心理負擔地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名中年武將當即冷下臉,重重哼了一聲。
“作為太子殿下時,您可從來沒有早朝遲到過。”
李明在一旁笑道,“張將軍您莫見怪,皇兄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現實,也是人之常情。”
一時之間,朝堂上的眾人竟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起來。
隻有二皇子李宇在一旁默不作聲,隻是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思。
這偌大的朝堂,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說話!
發現這一點的李悅心下微冷。
看來接下來的路,並不好走!
朝堂之上,指責聲不休。
這在此刻,周帝李賢德,開口了。
“大皇子該當何罪?”
周帝的聲音低沉肅穆,朝堂上頓時一片寂靜。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李悅。
李悅聞言一怔。
終於要來了!
回過神來,他一臉鎮靜地走上前,躬身問道。
“敢問父皇,兒臣犯了什麼過錯?”
李賢德望向李悅,“有人指認你昨日夜間在宮內行凶,還將二皇子府中的一門護衛殺害了。”
幾名宮人將一具屍體抬入了殿中,此人正是之前的黑衣人趙鵬。
“證據確鑿,你該當何罪?”
見過趙鵬的屍體,李悅並不覺得意外。
李明若是不拿此事造勢,他才會覺得奇怪呢。
“回父皇,昨夜兒臣在東宮正要休息,三皇弟便帶著程公公來宣旨,說兒臣與喜美人私通,父皇要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還賜給兒臣一杯毒酒,命兒臣自行了斷。”
“兒臣從未與喜美人有過任何交集,私通之事也是子虛烏有,因此隻說要麵見父皇。”
“可三皇弟竟命人掰開兒臣的嘴,想強行將毒酒灌入,兒臣奮力掙紮才得以逃脫。”
“可剛逃至冷宮,又遇到二皇弟帶著這個黑衣人前來,”李悅指著趙鵬的的屍體,“當時便命令他就地格殺兒臣。”
“此人武藝高強,兒臣根本逃脫不得,便被他的匕首刺傷。”
“所幸他那一刀稍有偏差,未傷及要害,兒臣才得以在他以為兒臣已經身亡,前來處理兒臣屍首時,將胸前匕首拔出刺中了他,才最終得以逃脫。”
聽完李悅的解釋,李賢德麵露不悅,目光轉向李明和李宇。
“大皇子所言,是否屬實?”
李明麵色鐵青,連道冤枉。
“兒臣不過是與程公公一同去宣旨,哪知道他竟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假傳父皇旨意。”
“兒臣真不知道父皇隻是廢了皇兄太子之位啊!”
聞言,李賢德隻是摩挲著手中的扳指,神色陰晴不定,目光轉向了李宇。
麵對此時的情況,李宇心中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他不慌不忙地開口道,“啟稟父皇,兒臣昨夜晚膳後有些煩悶,便和趙鵬在宮中散步,不知怎得便走到了冷宮附近。”
“大皇兄不知從何處突然衝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把刀便要對兒臣行凶,趙鵬為了保護兒臣,與皇兄纏鬥了一番後被皇兄所殺害。”
說到這裏,李宇適時地望了一眼趙鵬的屍體,眼中滿是哀痛之色。
“後來,皇兄又追將出來,想要殺死兒臣。”
“兒臣自然是奮力反抗,可不知為何,大皇兄竟身手如此強大,兒臣實在是反抗不得。”
他轉頭看向李悅,“臣弟竟是不知,皇兄什麼時候竟修習了如此高強的武功?”
聞言,李賢德也轉頭看向了李悅。
顯然他也對這個問題頗有興趣。
李悅頓了頓,“啟稟父皇,兒臣前些年去河間郡遊曆時,曾遇到一個女蟊賊,試圖偷竊兒臣身上的寶物。”
“此人使用的功法和武技極其罕見,兒臣身上這一身武藝,便是她傳授給兒臣的。”
“兒臣習武也不過為了自保,平時身邊有侍衛保護,卻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在這等生死關頭保下了兒臣的性命。”
聽完他的解釋,李賢德微微點頭,心中已經相信了大半。
可這同室操戈,兄弟鬩牆之事,他始終有些不願相信,隻是說道。
“朕姑且相信你的說辭。”
“但二皇子與三皇子在此事中,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朕自會調查清楚。”
話音剛落,文武百官便議論紛紛。
“是啊,是啊,這事想必是有所誤會。”
“二皇子與三皇子向來溫和有禮,謙遜仁厚,怎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明察秋毫,定要仔細調查取證,切莫冤枉了二位皇子才是!”
看著眾人你來我往,李悅心中隻想冷笑。
剛才他被人汙蔑的時候,這群老頑固可是一言不發。
現在倒是個個不偏不倚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一個個的是多麼剛正不阿呢?
看來,沒有自己的勢力還是不行啊。
李悅心中暗暗思索。
聽了眾位臣子的諸多建議後,李賢德才道。
“好了,此事就議到這裏,朕自會定奪,眾愛卿就不必多言了。”
眾臣這才紛紛作罷。
李賢德望向在座的文武百官,開口道。
“關於東南三省的蝗災一事,諸位愛卿可有想法?”
各位官員互相對視,一時之間,竟無人應答。
李悅垂首站在隊伍之中,心中默默有了計較。
東南三省蝗災?那不就是程公公一直惦記的事情嗎?
他可就是因為這事,差點被這程公公殺死,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得以獲救。
就在此時,李賢德再次將目光轉向了李悅。
“大皇子,昨日之事你雖已解釋,但對兄弟兵刃相見,可是朕親眼所見。”
“這賑災一事,你可有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