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蕭沉翊甩下了一句話:
“嗬,皇後果然大度。”
遂拂袖而去......
“娘娘,皇上他......”
鎦金有些擔憂地看向容姣若,剛剛皇上分明是希望娘娘出言挽留的。
容姣若嗤笑一聲:“無妨。”
她又如何看不出蕭沉翊的心思?
明明是他自己想離開,卻偏要她挽留。
無非是曾經一心一意愛著他的人,忽然對他不上心了,他一時不能接受罷了。
犯賤!
容姣若:“你退下吧,我要安歇了。”
從重生回來,一直折騰到現在,她也確實有些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戰要打呢,不養足精神怎麼能行?
“娘娘不等皇上了嗎?”鎦金問。
“放心,他今晚不會回來了。”容姣若不甚在意道。
如果鳳翩翩連這麼點本事都沒有,她也就不配成為她的對手了!
“可是......”
鎦金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容姣若擺了擺手,她隻能打住了話頭,恭敬地應了一聲:
“是。”
然後躬著身子退了出去,並貼心地吹滅了燈,關上了門。
一室寂靜。
等容姣若再醒來時,已經是翌日天明。
蕭沉翊果然一口夜未歸。
而後接連三日,每每當蕭沉翊想要同容姣若歇下時,鳳翩翩都會不早不晚地派白蓮過來請人。
三日結束,容姣若回到了鳳藻宮。
而這三日,皇上夜夜留宿皇貴妃宮中,獨留皇後一人在乾啟宮的事情也迅速傳遍了整個後宮。
一時間,容姣若這個皇後淪為了宮中笑柄,鳳翩翩風頭大盛!
而作為這個笑話中的主人翁,容姣若卻是一臉悠閑地在鳳藻宮裏用著自己的早膳。
在冷宮中囚禁這十年,日日食的都是殘羹冷炙、剩飯剩菜,於現在的容姣若而言,哪怕隻是最簡單的一道清湯寡水麵也是無上的珍饈!
更別說麵前這一道道由宮廷膳夫精心烹飪的膳食了,好吃得她的舌頭都要融化了!
她一筷一筷,動作快而精準,一瞬間就將麵前的食物消滅了一半。
一旁的鎦金和連環都驚呆了。
“娘、娘娘,您千萬別生氣,為那種碎嘴的賤蹄子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您要實在氣不過,要不......要不就讓帶鉤陪您打一場,打一場就痛快了!”
連環隻當她這是被外麵的傳言給氣狠了,化悲憤為食量,著急地開解道。
“我沒氣啊?”容姣若淡淡地道,手中的筷子卻不停,又夾了一道涼拌銀絲雞。
連環:“......”
鎦金:“......”
這是沒生氣的樣子嗎?
容姣若也沒解釋,為了生氣而糟蹋食物,這種事情她才幹不出來!
但她也知道如今的鎦金和連環是不能理解她這種心情的。
隻有真正餓過肚子的人,才能了解食物的珍貴。
就在容姣若還想再添一碗百合蓮子粥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娘娘。”
是鳳藻宮的大監——小福子。
容姣若身邊原是沒有內監的,他們是她入了皇宮後,由內務司挑了送過來的。
算不得容姣若的心腹。
所以往常她也不叫他們在身邊伺候,隻守在門外。
鎦金看了容姣若一眼,見她並未反對,遂開口:“進來。”
很快,小福子便躬身走了進來,稟告道:
“回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求見,說是來請罪的。”
連環一聽,一張圓臉兒立刻就垮了下來,沒好氣地哼道:
“什麼請罪?我看她就是故意來炫耀的!”
她一向是個口直心快的,又有自幼陪著容姣若長大的情分,在容姣若麵前一貫沒有顧忌,有什麼說什麼。
但這話她敢說,小福子卻不敢應,隻靜靜地等著容姣若發話。
相對比連環氣得不輕的樣子,容姣若卻是一臉淡然,眼都沒抬地緩緩道:
“既如此,那便請吧。”
“什麼?”小福子有點懵。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卻聽容姣若又不徐不緩地重複道:
“她不是要請罪嗎?那就請吧,自去跪上一個時辰便是。”
說完,容姣若又很是感慨了一番:
“哎,這鳳氏也是個怪人,見過求財的、求權的,就沒見過像她這樣上趕著求下跪的。”
小福子:“......”
人皇貴妃是這個意思嗎?
容姣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小福子頓時神經一緊,再不敢胡思亂想。
容姣若歎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繼續:
“你且去告訴鳳氏,她既然誠心誠意求到本宮這裏了,本宮自然是要滿足她的要求的。
“如果她覺得一個時辰不夠,兩個時辰也是可以的,本宮斷不會小氣至此。”
她鳳翩翩不是喜歡裝腔作勢嘛,那就讓她裝個夠!
“......是,奴婢這就去。”
小福子擦了把額間的汗,領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