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鐘,溫玉珠還蹲在電腦前麵一邊吃米粉,一邊對著電腦卡文案。
後一秒鐘,她蹲在眼前的黃土地前,拿著一根柳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網曰,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幸好她想點外賣就點外賣,在穿書之前痛快的吃了半碗米粉,不吝嗇的加了肉末和酸筍。
是的,溫玉珠穿書了。
她卡文案卡飛的時候經常看網絡小說摸魚,上個月她剛剛看完一本崩壞的抱錯孩子的重生古言文兒,狗血到無可附加,叫《姻緣錯》。
書裏,她的原身是個炮灰女配工具人,功能在於襯托重生女主的聰明才智,放著原本的幸福農家生活不要,非要回到一個處處陷阱的富貴牢籠。
要讓溫玉珠說,簡直有病。
因為與女配重名,溫玉珠憤怒的披著馬甲在留言區怒罵作者。
......大約是因此,遭到了報應吧......
溫玉珠歎了口氣,接受了眼前的現實。
上輩子她媽死得早,她爸另娶的迅速,她回過神兒的時候,早就沒了家,一個人跑到帝都做美食新媒體編輯。別的不說,口腹之欲是滿足了的。
所以此時她對上輩子唯一的牽掛,就是那碗沒吃完的米粉。
唉......嗦快點就好了......
“丫丫,別發呆了,快跟奶進來。”林氏站在門口,慈愛的看著溫玉珠。
雖然她有大名,但家裏人還是習慣親昵地喊她丫丫。
隻有八歲的溫玉珠能咋的,隻能去吃飯唄,她還要長身體,以及努力想辦法多賺點錢,既然不想離開這裏,就要想法子提高生活質量了。
“奶,咱們今天吃啥?”溫玉珠站起來,自然的挽住林氏的胳膊。
林氏笑眯眯地看著孫女:“炒萵筍,拌莧菜,上次你小哥辦事兒拿回來的魚,還有玉米和小米粥。”
溫玉珠的爹雖然是個獨子,但是個秀才,科舉無望,修束卻拿的不少。她爺爺身體也還硬朗,帶著她四個哥哥每天下地。家裏的日子頗為過得去。
沒什麼可挑的,她太愛吃萵筍了!
於是她說:“太好了奶,我就想吃萵筍呢。”
直到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溫玉珠吃著寡淡無味的菜,幾乎不見油星兒,才意識到......日子過得去,也就是過得去而已,家裏沒種花生,而需要花錢買的油,還是金貴著呢。
唉......
“丫丫,你歎啥氣呢,這魚嘴給你吃。”她奶林氏將最好吃的魚嘴夾給她,一家子人都習以為常。
哪怕二哥溫向永已經饞得眼睛都瞪大了。
這魚在溫玉珠嘴裏,也太腥了,她一點也不想吃。
於是在二哥不可思議的眼神裏,她把魚嘴又夾給了溫向永:“二哥吃吧。”
二哥簡直不敢動筷子......
要說這家人有啥好,是真疼閨女。
連著四個小子落了地,這姑娘一來,別說重男輕女,直接就是家裏的金囡囡,千金不換那種。各個都疼到心坎。隻除了原身的娘餘氏,餘氏眼裏的不讚同簡直凝成實質。
一個丫頭,咋能給她這好東西吃呢,不是糟蹋嗎,要她說,魚就應該都給兒子們吃。但她在家裏一向說啥也沒人聽,也就一邊腹誹,一邊忍了。
“咋,你想讓我幹啥?”溫向永懷疑有詐。
溫玉珠心裏翻了個白眼兒,臉上卻露出個諂媚的笑:“下午二哥陪我上山。”
大哥每天下午都要讀書,三哥每天下午都要陪爺去地裏,小哥下午要背著竹筐去縣城裏賣東西。隻有二哥,每天下午去山裏撿柴火。
溫向永疼也是真疼她,但他才不想帶個嬌滴滴的小丫頭一起上山呢。剛想說啥,他爹就說:“這有啥,讓你二哥背你上山。”
二·背妹子爬山·哥,第一千零一次懷疑,除了小妹,他們怕不是從地裏撿回來的吧......
“行,”他還能說啥,“等會兒咱就去。”
餘氏聽完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二郎上山是有正事兒呢,丫丫跟著幹啥,沒得白耽誤功夫。”
沒等別人說啥,林氏就撂了筷子:“不過是上個山,能耽誤啥功夫。”也是她的錯,當初隻聽媒人說,這姑娘在家能幹孝順,又讀過兩年書,這才給兒子聘回來。一開始也好著呢,可自從生了溫玉珠,才漸漸露出重男輕女的苗頭。林氏這才品過味兒來。
餘氏在家裏就是唯一的姑娘,不但不受寵,還從小被兄弟們欺負,她爹娘也一貫看不上她,若不是想讓她嫁的好,怎麼也不會讓她讀書認字。嫁得好,有了一副好聘禮,才能給後頭的兒子娶親用。而餘氏不但不生氣,還深以為然。
林氏張嘴了,餘氏就不敢說啥了。畢竟在她眼裏,婆婆還是很大的。
溫玉珠也沒往心裏去,畢竟不是原身,誰對她好,她就跟誰好。
誰看不上她,她也不用上趕著貼人家。
中午收拾完了,溫玉珠就跟著四哥溫向延一起出了門,到村口才分開。溫向延去縣城。溫玉珠兄妹倆上山。
頂著午後的日頭上山了,溫玉珠一臉汗,但依舊堅定地往前走著。
溫向永一邊撿粗細合適的樹杈子,一邊照看著她。
溫玉珠的眼睛,正努力的在山上搜索......有啥能吃的,因為有二哥這個壯勞力,她很快揣上了6個鳥蛋和1隻兔子。當然,主要是運氣好,要不以她二哥的實力,可攆不上兔子。
從來也不知道兔子會自己撞上來的溫向永,蹲在火堆前給兔腿翻麵的時候,都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更不要說,不知道啥時候他妹子把家裏的小刀,油壺,鹽罐子都揣懷帶出來了。還毫不吝嗇的往兔腿上擦了好多油......
而此時,他妹子把埋在火邊的鳥蛋一個一個扒拉出來,剝了皮,往削了皮的小木簽兒上串。然後笑眯眯的又塗上一層油,撒了一把鹽......
行吧,他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
反正他奶是不會打他妹的。
溫向永撓撓頭:“丫兒,你這是想起來啥了,中午家裏不是還有魚。”想起來中午吃的魚,現在還覺得饞,好像有點餓了。
“可我饞了,我想吃鳥蛋。”
“鳥蛋有啥可吃的,沒味兒。”
“可我抹了油,還撒了鹽。”
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