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你嘴甜。”越清雪揚唇淺淺地笑了笑，配上她周身的氣質，當真是溫婉如蘭，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奴婢可是實話實說。”春蘭笑嘻嘻地上前提越清雪收了已經幹了的畫，就在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小太監的通報聲，“貴妃娘娘駕到——”

聞聲，越清雪臉色一變，手也緊張得攥了起來，但她到底沒有失了理智，急忙看向春蘭。

主仆多年，一個眼神，春蘭便懂了，也顧不得自家公主費盡心思所完成的畫作會不會損毀，直接將其塞入了自己袖子裏。

幾乎就在下一刻，房門便被人推開，一個衣著華麗與二公主越清雪有幾分相像的美婦在眾人的簇擁中走了進來。

這便是二公主越清雪與大皇子越明浩的生母，當今南越國皇帝的寵妃吳貴妃。

雖無皇後之名，但已行皇後之職，旁人見了她都地恭恭敬敬地喚一聲貴妃娘娘，就連別的皇子公主見了她也是要叫一聲貴母妃的。

隻可惜，這些對吳貴妃恭恭敬敬的人裏永遠也不可能有長寧長公主越清霜了，兩人相見，不起衝突已經算是長寧長公主心情好了。

所以這也是二公主越清雪一直以來對長公主做低伏小諸多忍讓的原因，因為她想與自己的皇姐交好，從而達到緩和兩人關係的目的。

隻可惜，不管她怎麼做，皇姐始終對她不屑一顧，每次瞟她時的高傲眼神，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恩賜。

想到這，越清雪不由得攥了攥手心，她並非聖人，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的，每次都被人這般對待，要說完全不怨是不可能的。

但，誰讓姐姐擁有高傲的資本呢。

皇家的公主，也一樣擁有嫡庶之分。

壓下心中的思緒後，越清雪便淺笑盈盈地看向吳貴妃道：“兒臣拜見母妃，不知母妃駕臨女兒的宮殿是有什麼要緊事嘛？”

“母妃當然是為了你啊。”吳貴妃直接伸手拉住越清雪，將她帶到殿內的小塌上坐好，“今晨長寧長公主三朝歸寧宴，按照規矩，我這個代管後宮的貴妃也是應該出席主持的。

隻是近來身體不適，你父皇體諒我，便沒讓我出席，加上長寧向來不喜歡我，未免這宴上起衝突，我也就答應了你父皇沒去參加。

本以為這事也該圓圓滿滿的過去，長寧與駙馬在宮裏住一夜，明天就離宮，大家各自安好，沒想到你這傻孩子居然反倒惹了你皇姐不快，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

“母妃教訓的是。”越清雪臉上笑意不變，從容地將事情攬下道，“女兒不應多嘴多舌的。”

“你啊。”吳貴妃嗔怪地看了眼越清雪道，“你明知道母妃不是這個意思。

母妃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心想著從中調和我與長寧的關係，可是哪有這麼容易啊。

母妃這輩子也不指望長寧能夠原諒我了，既然她不喜歡我們，那我們也就不要出現在她麵前惹她不快就行了。

不過說起來，長寧也沒大你多少都已經三嫁了，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找個如意郎君呢？”

說到最後，吳貴妃突然話鋒一轉，聽得越清雪胸膛裏的心臟那是猛地一跳。

“母妃，您是不是嫌棄女兒了，就這麼想女兒早早地嫁出去嗎？就不能讓女兒多留在宮裏陪陪你和父皇嗎？”

“母妃當然想你多在身邊陪著了，不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母妃也不可能留你一輩子，你都十七了，不說你姐姐長寧，你就看看你的堂姐妹還有宮裏其他的妹妹，哪個不是已經定下了人家就是已經出嫁了，更有些還有孩子了。

再這樣下去，你想做老姑娘嗎？”

說到這，吳貴妃唇邊的笑意微斂，看向越清雪的目光也帶著幾分探究和深意，“你老實告訴母妃，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了，所以才對母妃這些年送過來的畫像和人選不為所動。”

“母妃......”聞聲，越清雪的呼吸一窒，但語氣卻是自然，“您說笑了，女兒哪有什麼心上人啊。”

“是真的沒有嗎？”吳貴妃的一雙美目定定地盯著越清雪看了許久，隨後滿臉慈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道，“當真是孩子大了，已經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母妃，我......”

“不用說了，你是母妃生的，母妃還能不了解你嗎？”吳貴妃收回了自己的手，語重心長地道，“雪兒啊，母妃也是過來人，知道小女兒家的心思，其實你的異常母妃早就察覺到了，隻不過一直沒有說破而已。

今日就借著這個契機，母妃索性把話挑明，母女之間可不興有什麼秘密。

你便是真有了心上人也沒關係的，可母妃要告訴你的是，你是公主，你母妃是南越貴妃，你的親皇兄是南越的大皇子，你的婚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說著，吳貴妃就從小塌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了眼還沒有回神的越清雪淡聲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相信不用說太多你也能明白的，母妃等你自己把心上人說出來的那天。”

說罷，吳貴妃便在自己貼身宮女的攙扶下離開了。

徒留二公主越清雪坐在原地，整個人看著恍恍惚惚，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接受現實一樣。

“公主......”看著自家公主越清雪的模樣，宮女春蘭不由得擔憂地道，“您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我就是覺得心裏有點難受而已。”越清雪抬眸看向春蘭，忽地笑了起來，“我自以為隱藏得好，沒想到母妃早有察覺。你說，母妃會把我許給誰呢？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他了呀？”

“公主。”

春蘭突然對著越清雪跪了下來，“奴婢鬥膽，敢問您日夜所畫所思的公子到底是誰？您也看見貴妃娘娘的態度，但您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要是您對她直言了，說不定她會看在您對那公子一片癡心的份上而有所動容呢。

奴婢觀那公子相貌堂堂，器宇不凡，雖未曾在各大宴上見過，但想來也不至於是那些販夫走卒之類的，總該有培養的前途。

要是您真的說動了貴妃，而貴妃再想辦法運作一番，那公子未來必是這朝中的新貴，如此便可配得上公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