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待了一天,向暖感覺身體恢複了大半,決定提前辦理出院。
前台護士遞給向暖一張單子,她剛起筆打算填寫手機就響起,屏幕上跳動的號碼,是江素紅的。
向暖拿出手機夾在肩頭和耳朵旁,一手拿行李一手在出院單上簽字:“媽?”
“小暖,醫生打電話給我說你要出院?”江素紅聲音很急迫。
這孩子傷的這麼重,怎麼能說出院就出院呢!
“我沒事了,在醫院反而覺得很悶。”
“唉,你這孩子。”知道自己勸不了,江素紅歎了口氣,“你在醫院等一下,媽媽讓司機過來接你。”
“不用了,我可以一個人打車。”向暖簽好字將單子遞給護士,空出一隻手拿手機:“醫院離家也不遠。”
“萬一再遇到意外怎麼辦?就按照媽說的辦,你在醫院門口等著。”
江素紅不由分說地結束通話。
收起手機,向暖蒼白的唇微微勾起。
這種備受關懷的感覺,讓她覺得心裏很暖。
在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司機就來了,向暖坐上車閉目養神。
‘叮’,手機提示音響起。
她拿起來看,是一條信息,發件人是薄南城。
“這麼快就出院?”
“嗯,我的傷已經無礙了,明天要上課所以提前出院,多謝薄先生掛念。”
喬森集團頂層,設計風格沉穩冷淡的辦公室裏,薄南城拿著手機,靠在辦公椅上,輕輕敲點著屏幕上的字。
薄先生。
他冷嗤一聲,眼色沉下幾分。
她倒是挺懂相敬如賓。
“誒,我說。”冷池拿走他桌上的杯子,抿了口咖啡,“人家待了一天就出院了,你讓我準備的藥膏怎麼送過去啊?”
“讓助理送到向家。”薄南城將手機放在桌上,順手拿起麵前的一份文件。
冷池吹口哨,嬉皮笑臉地湊上頭,“薄大少,不是我說你,讓我二十四小時盯著醫院的是你,讓買特效藥膏的是你,怎麼到頭來連小妻子的家都不敢去了?你是不是害羞啊?”
嗖——
一支鋼筆貼著冷池的臉頰落入筆筒內。
薄南城眼底帶著警告之意。
冷池知道這是他要發飆前兆,立刻用手捂住嘴。
嘖,惱羞成怒的男人真可怕。
明明惦記著小妻子,還裝不在乎。
冷池在沙發坐下,視線飄到辦公桌的某一角落——
是一個像框,裏麵是剛二十歲出頭的薄南城與一個女生的合照。
不過嘛。
異國戀初戀還是聯姻小妻子,確實是個棘手的選擇題。
......
向暖剛回到家,江素紅就迎了上來,對她噓寒問暖。
還未回答,向暖就見向天美抱著手臂,站在樓梯前不屑地看她。
“不過一天就出院了,用得著這麼大陣仗嗎?說不定是裝傷呢。”
眼裏不僅沒有一絲悔意,反而更多的是挑釁。
向暖淡漠的眸底冷了冷,但並未與她計較。
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
“天美,你怎麼和姐姐說話呢!”江素紅厲聲指責。
“媽,我說的是實話,我看什麼遇到搶匪都是她編的,指不定是跟南城哥哥出去瞎玩傷到了,不敢跟你們說實話,才說遇搶匪的!”
她找的人整整一天都沒來消息,肯定是被薄南城處理掉了。
這個向暖怎麼會那麼好運氣,剛好遇到薄南城!
向天美氣得牙根癢癢,看向暖也越來越不順眼。
“天美,話不能亂說。”
“我怎麼亂說話了,真的受傷怎麼可能一天就好,還不讓任何人到醫院看護,我看她就是想裝病博同情,想讓你們更愛她一點,根本不是真受傷。”
向天美咄咄逼人,眼神似淬毒般狠狠瞪著向暖。
那莫名的仇恨,恨得如此之深。
向暖顧忌媽媽還在身邊,並沒有與之爭論的意思,隻是穿著拖鞋邁上台階,走到向天美身邊。
她刻意壓低嗓音,“我要是對所有人說實話,你不怕嗎?”
向天美瞳孔猛得收縮,直覺告訴她,向暖可能知道她派人的事了。
不可能!這件事她做的天衣無縫,一定是向暖在詐她!
向天美穩了心神,傲然地揚起下巴:“我怎麼不敢聽?你倒是說啊,我看你狗嘴裏能吐什麼象牙來!”
“向天美。”向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字一字的警告道,“注意腳下的路,小心摔了沒人扶你。”
向天美抬眸,就見自己麵前正好有一灘小水漬。
是傭人打掃衛生時留下的。
她咬牙切齒地死死盯著向暖瘦弱的背影,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媽!我才是你的女兒,你怎麼總站在她那邊!”向天美一腔怒火沒氣撒,轉頭就衝江素紅發火。
向天美說著眼眶紅了起來,她用力揉著眼睛,衝江素紅大喊大叫,“早知道,當時我也走丟算了!”
“天美,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江素紅很心痛。
同樣是她的女兒,她怎麼可能分彼此?
“走丟了就可以跟南城哥哥定下婚約,走丟了就可以得到你們全部的注意力!我還想走丟呢!”
江素紅看著眼前的向天美,隻能歎氣。
這時,在隔壁廳的向老太太走出來。
老太太拄著拐棍,混濁的雙眼睨向江素紅:“行了,孩子說的也沒錯,是你們最近對向暖過分寵愛了。”
“媽,我們沒有。”她明明什麼都沒為女兒做,怎麼就過分寵愛了?
“這兩天好好陪陪天美,至於向暖那邊,我看那孩子身上病氣確實重,讓傭人每天煮碗燕窩補一補。”
江素紅聽聞,立刻喜出望外:“好,好的,我知道了媽,我現在就去安排。”
向天美喉嚨一哽,本還想繼續還嘴,卻礙於向老太太的緣故,不再繼續吱聲,隻是一臉怨恨的盯著向暖消失在臥室門口的背影,狠狠的攥緊了拳頭。
她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向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