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臻的眼淚還往下流,許默沒有忍住,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頭,“好了,之前那些銀子都歸你了。我這次回家就叫鬆木將我這三個月的月錢領出來,也一並給你。”
大概懷裏的人太乖,他一個沒忍住又教訓道:“過完一年你又長一歲了,也該學學女孩子家做的事,怎麼還整天傻大膽似的?嫌我教訓你!”你倒是叫我放心些啊!
喬寶臻腦子被他即將到手的三個月月錢占據,難得的沒有反駁,就隻抽搭著,溫順的被他給擦了臉,又擦了手,當他問她“手疼嗎”的時候,因為腦殼被占據,難得的說了實話:“不疼。”
許默沒支使她,自己去挑了燈籠掛起來,把院子裏頭照的朦朦朧朧,多了幾分喜氣,又去灶房將灶王爺請出來,擺了祭品,燒了紙馬。
此地祭灶都是男人們的事,寶臻沒有插手,站在一旁,聽他嘴裏默默絮叨了幾句,隻是沒聽清,不知道他說的什麼。
等他那邊忙完,她也將餃子煮出來了,今日的餃子用的豬肉跟韭菜,小韭菜是她用草苫子蓋著種出來的,長得稀稀疏疏,不過鮮香提味,許默一口一個,她那邊碗裏還沒下去一半,他的盤子裏頭都空了。
等她吃完,他止住她動手收拾碗筷:“這個放著我來,你去把明天要帶回去的東西都整理一下,跟我回家。”
喬寶臻不樂意,抬頭看他:“我能不能留在這裏?”
她的眸子清淩淩的,許默盯著她看了兩眼,才道:“不要用嘴咬筷子。”
喬寶臻聽話的“哦”了一聲,然後放下。
許默從本心裏頭當然是希望隨她的心思,她喜歡留在這裏就留下,畢竟鄉民們也不可能真的欺負她,回到府裏反而不一樣,有的是來試探她的,她又沒什麼根基,清淺的被人一試即知......
但即便如此,她也必須跟隨自己回去。
他得讓所有人放心,父親母親見了喬寶臻,看她現在的樣子,就能夠放心了。他們得先對喬寶臻放心,然後才能對他放心。
所以他什麼允諾也不給她,也不敢縱容她,為的就是讓她不要生出那些旖旎的心思。
“回去之後就是年節,今年老爺太太新添了孫女,說不定過年的賞錢都要翻倍。你不回去,留在莊子上誰給你紅封?再說,我還要走親訪友,三個月的月銀聽上去不少,出去吃個三五頓飯也就沒了,有順手的錢在眼皮子底下,誰還會去找賬房報賬?”
喬寶臻順著他的話一想,立即從社恐變成財迷:“那我回去。”
這傻孩子!許默是既覺得她傻裏傻氣,但又十分喜歡她這樣,溫聲道:“你早點攢些錢,將來也可以早點出發去上京找尋家人。”
說起這個,喬寶臻更是惶恐無助,頓時縮了頭,不再出聲。
這其實也是有緣由的。
喬寶臻原本以為自己死了,誰知沒有變數的事情突然有了變數,她再次醒來,不僅變小了,還失去了記憶,前世的記憶模糊,今世的則是完全糊塗,就隻記得自己叫喬寶臻,然後身上的一張戶貼被水泡的隻剩下一半,上頭僅有年紀跟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