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屠夫家的媳婦兒抬手就是兩巴掌搧在李舒舒美豔的臉上,李舒舒的臉立刻又紅又腫,眼眶都青了。
李舒舒邊哭邊求饒。
“玉郎,玉郎救我,我要被這毒婦打死了。”
李舒舒對著阮大玉一聲聲哀嚎著,阮大玉隻梗著脖子立在那裏仿佛一個路人。
一個鐵了心要裝聽不見的人,管你怎麼叫都沒用。
“玉郎,求求你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情分似海深,你不看僧麵看佛麵,我肚子裏可懷了你的孩子了。”
李舒舒哭嚎著道。
阮大玉不為所動,繼續裝聾作啞。
“娘親,那個大娘為什麼要打那個姐姐呀?”
沈月遙立刻用被角捂住歲兒的眼睛。
“歲兒乖啊,這些人腦子有毛病,咱們不搭理他們,免得被傳染。”
歲兒乖巧的躲在被子裏點點頭。
“娘,走,咱們去給歲兒買衣服去。”
何氏見自己兒媳婦這麼能幹,而且能獨當一麵,臉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娘說的對,咱們歲兒以後可不興學這些個潑皮無賴啊。”何氏見沈月遙抱著孩子也怪累的,於是用手從下麵托住小歲兒的小屁股。
三人挨在一起一路有說有笑。
阮大玉見沈月遙走了,也跟著轉身走了,對於李舒舒的呼救他充耳不聞。
他更想知道是什麼讓沈月遙突然變得能說會道,甚至還會‘引經據典’的說辭,這突然來的轉變到底是為什麼?他一定要去打探清楚。
阮大玉沒有直接去找沈月遙,而是徑直走出大觀鎮的城門口,一路向著大觀鎮的西北邊的沈家屯走去。
......
此刻,大觀鎮內某成衣店。
沈月遙看著麵前穿著一身紅衣非常喜慶的乖寶,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
“歲兒好可愛呀,過來,娘親再抱一抱。”
紅色的衣服更加襯得小歲兒唇紅齒白,眉眼如墨,更何況歲兒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皙,隻是頭發有些軟軟黃黃的,不過真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乖孩子。
“歲兒,你看,奶奶身上這件灰灰的襖子好看,還是娘親剛才給奶奶選的紫色的襖子好看?”
沈月遙示意歲兒快看奶奶正在試穿的灰襖。
歲兒砸吧一下小嘴,一下鑽進沈月遙的懷裏,調皮道:“灰色像大灰熊,紫色有花花才好看呢。”
沈月遙笑著抱起歲兒,輕輕拍了拍歲兒的小屁股。
“小機靈鬼,但是不可以說奶奶像大灰熊哈。”轉頭又對何氏說道:“娘,就紫色吧,紫色好看。”
“可那件太貴了,我們鄉下人哪裏穿那種料子的衣服,太貴了,不要。”
沈月遙對成衣店的老板說:“那兩件都拿著,結賬吧。”
婆母何氏一邊說著一邊準備要去脫下新襖。
歲兒摟住沈月遙的脖子在沈月遙臉上親可一口。
吧唧。
“娘親,歲兒肚子餓餓。”
沈月遙看街上旗杆的影子都成了一點兒,知道也到了正午時間了,寵溺的點了點歲兒的小鼻頭,朝屋裏喊道:“娘,你就穿一件新襖,我錢都給了,舊衣服我拿上了,你趕緊跟上啊,歲兒肚子餓了。”
正在裏間換衣服的何氏一聽,趕緊拴好剛解開的腰帶,連忙追了出來。
出來街上時看熱鬧的人群都散了,也沒再見著周屠夫家媳婦兒和李舒舒的人影。
街上福仙酒樓的生意最好,剛才幫沈月遙算賬的白小二見沈月遙走過來,忙上前相迎。
“沈姐姐好口才呀,沈姐姐天仙兒似的人,要是到咱們福仙樓坐坐,那福仙樓可是蓬蓽生輝呀。”
沈月遙見這白小二看起來也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和原主的年紀差不多大,卻一口一個姐姐的叫得甜的很。
“哪裏哪裏,你口才比我好!”沈月遙沒打算繼續理會白小二,隨便敷衍了兩句。
“沈姐姐,吃飯到福仙樓呀,山高水遠不怕愁,好吃好喝還得是福仙樓!”
白小二對沈月遙鍥而不舍,直接追了上去。
“你們福仙樓可是城裏人吃飯的地兒,我們去吃碗蔥油麵就可以了。”
沈月遙勉強笑了笑,畢竟秦招遠給的銀子有限,給婆母和孩子買了衣服,還要帶婆母去看病,還得買柴米油鹽,鍋碗瓢盆啥的,房子還得修葺,到處都要用錢,吃飯上麵能省就省點兒。
“沈姐姐說笑了,隔壁蔥油麵三文錢一碗,你們三個人就是九文錢,這還吃不飽。福仙酒樓今日特價酬賓,你還不如到福仙酒樓點一個韭菜炒雞蛋也是三文錢,再來一個炒青菜兩文錢,再上一道西湖醋魚或者臘味合蒸十文錢,米飯不要錢,一共也就十五文,你不吃好點兒,總得給老太太和孩子吃好點兒吧。”
白小二雖然油腔滑調,但是說的也在理。
見沈月遙被白小二說動了,何氏把沈月遙拉到一旁去。
“月遙,咱們還是給孩子吃點兒就行了,我們買完東西就回家去吃,這樣可以省些錢。”
沈月遙低頭看歲兒白皙的小臉都白得沒什麼血色,想到小歲兒估計從出生到現在還沒吃過什麼像樣的食物,更別提下館子了。
“娘,白小二說的對,我不吃也得讓你和孩子吃好點兒,也沒多少錢,到時候我會給賺回來的,沒事兒的。”
沈月遙示意白小二帶路,何氏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跟在後麵走進了福仙樓。
剛一進福仙樓,濃烈的酒菜味兒就撲麵而來,樓上樓下坐滿了客人,沈月遙頓時覺得自己也餓了。
白小二帶著沈月遙他們坐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沈月遙正奇怪靠窗這麼好的位置都沒人坐的嗎?門外都還有好些人在等著進來吃飯嘞,這個座位倒像是專門為她們留的似的。
當然,沈月遙隻是這麼想的,但是沒有說出來,要是說出來,指不定婆母何氏會怎麼想她的呢,說不定會說自己兒子昨晚剛走,後腳兒媳婦兒就東勾西搭的。
飯菜上桌,沈月遙先把魚肉一點一點的挑出來喂給歲兒吃,等歲兒吃飽了,她才自己開始吃飯。
等吃完飯去結賬時,沈月遙又打了壺酒,酒壺是白小二送的葫蘆酒壺,正好裝兩斤白酒。
“沈姐姐,你家裏誰喝酒呀?”
白小二幫沈月遙把東西提到福仙樓門口後狀似無意的問道。
“沒有誰要喝酒,就是有時候醃肉去腥會用到。”
沈月遙也沒在意的回答,一邊接過白小二遞過來的東西一邊牽著歲兒走下福仙樓的台階。
“哦,原來沈姐姐還會做菜呢?改天一定登門拜訪,請姐姐做幾個菜吃吃!”
沈月遙帶著婆母和歲兒都走遠了,白小二還在她們身後說道。
沈月遙也沒怎麼聽清,胡亂答應著。
看著走遠的沈月遙,白小二一改剛才嬉笑的表情,眉眼上多了幾分沉穩內斂。
他走到剛才沈月遙坐的位置,用剛才沈月遙用過的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笑容。
福仙樓的掌櫃弓著腰走過來,滿臉諂媚的笑道:“白爺,剛才那頓飯咱們少收了五十文,您看這賬單?”
白小二瞟了一眼掌櫃,淡淡道:“記我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