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依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
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玄淩,都看了一眼寧依,目光中滑過一抹探究之色。
且不說他十分清楚,這玉佩早在他赴宴前就落到了玄玨手裏,更何況宴會當日,他從未佩戴貨玉佩。寧依......為何要替自己撒謊?
不過縱使疑惑,玄淩還是很快收回目光,繼續沉默著。
玄帝看著寧依,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何意?”
“啟稟皇上,五王爺刺客出現的時候,臣女親眼所見,這玉佩還戴在七皇子的身上。”
“撒謊!”秦司辰臉色一沉,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急促,又忙開口,“皇上,這玉佩分明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
寧依露出思索的表情,“那就奇怪了,哪個刺客去行刺別人的時候,還專門帶上能證明幕後指使者的玉佩,會不會太蠢了一點。”
“刺客為了保命,自然要留個後手。”玄玨冷聲開口。
寧依挑眉,“那會不會是七皇子離開前,掉落在王府的,然後被誤認為是刺客的東西呢?”
秦司辰冷哼一聲,“七皇子都還未曾多說什麼,郡主怎麼就一口咬定,這玉佩不是七皇子的呢。”
“當日刺客來時,本郡主因為害怕,一直緊拽著七皇子的腰帶,他腰間佩戴的就是這玉佩,本郡主自然清楚了。”
“咳咳......”聽到這話,寧王爺差點被口水給嗆到,一直拽著七皇子的腰帶?
寧依看了一眼寧王爺,衝他笑了笑,“父王,淡定!”
寧王爺看著寧依,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可是等到寧依收回目光之後,眼神刷的一下就看向了玄淩。
雖然他平日裏麵和七皇子接觸不多,不過按照軒兒的說法,七皇子用兵如神,而且武功高強。
再看看自家閨女剛才那維護的模樣,難道說在宴會上,依依被玄淩氣定神閑的樣子給迷住了,現在又移情別戀,喜歡上了玄淩......
想到這兒,寧王爺忍不住轉頭看向玄帝。
真是的,生那麼多兒子做什麼,專門來拱自家閨女的嗎!
玄帝也被寧依剛才的話雷到了,現在看著寧王爺這眼神,心頭一陣無語。
他也才剛剛知道好嗎,再說了,是你家閨女拽朕家兒子的腰帶,看朕做什麼!
拉回思緒,玄帝重新看向了玄淩,沉聲開口:“寧郡主替你解釋,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玄淩抬眸,一瞬間目光中波譎雲詭,似有萬千計謀,可頃刻間,便又恢複平靜。
“回稟父皇,刺客一事,兒臣並不知情。”
玄帝皺眉,“那你剛才為何沉默不語?”
沉默不語?寧依愣了一下,玄淩都不解釋嗎?這反派當的,也夠憋屈的。
玄淩直視著玄帝,目光微冷,“兒臣沒有證據,縱然解釋也無用,既是無用之事,何必還要做。”
玄帝噎了一下,這個兒子從小就是這般,永遠是一副冷漠不已的模樣,仿佛自己不是他的父皇,而是......仇人!
瞧著玄帝和玄淩這樣子,寧依心底歎了口氣。
在小說中,玄帝在玄玨和玄淩之間,的確是偏愛玄玨,相反,對玄淩卻總是不喜。所以玄淩幾乎也從來沒有享受過父子之間的溫存。
反派的命運啊!
寧依想的入神,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玄淩的身上。
察覺到寧依的目光,玄淩轉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有無奈也有同情。
玄淩眸光一寒,他最厭惡的,便是別人同情的目光。
可是下一刻,寧依歎了一口氣,目光又變成了滿滿的委屈和不忿,轉而同情起了自己。
今天過後,男主的大腿她注定是抱不了了,也就隻能看看能不能和玄淩互幫互助,靠著對方的反派光環苟的久一點了。
看著那雙秋水眸衝自己眨了眨,亮晶晶的,似乎寄托滿滿的期待和信任。
玄淩愣了一下,心頭的冷意像是一下子被什麼東西抹平了一般,頓時消散。
玄玨剛才看著眉來眼去的寧依和玄淩,臉色早就冷的幾乎能掉渣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費了這麼多心思布的局,結果寧依竟然成了變數。
斂下不悅,對著玄帝拱手開口:“父皇,其實兒臣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是七弟所為,隻不過刺客那邊,親口招供,這......”
“親口招供也未必是真,說不定是受不了嚴刑拷打,隨意攀咬。又或者......”寧依提高了一些聲音,“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
“寧郡主這話是什麼意思?”玄玨皺眉看向寧依。
“我也隻不過是隨意猜測一下罷了。”寧依頓了一下,“不過既然現在玉佩已經沒辦法徹底作為證據了,不如把那個刺客帶到皇上麵前,重新審問一番,說不定能有些意外收獲。”
“荒唐,刺客身份低賤,怎麼能夠帶到皇上麵前。”秦司辰立刻開口。
沒有錯過秦司辰目光中快速閃過的一抹慌亂,寧依冷笑開口:“這件事情牽扯到兩位皇子,皇上親自審問,自然也很正常。”
“刺客已經招供了,何必畫蛇添足。”
“證據都有問題,又怎麼能夠保證口供就是真的。”
“寧郡主一麵之詞,憑什麼說證據就是假的。”
“刺客都不敢帶到皇上麵前,誰又能保證,這所謂的口供不是秦將軍的一麵之詞呢!”
四目相對,劍拔弩張,寧依的氣勢絲毫不輸秦司辰,甚至隱隱有壓過對方之感。
“好了!”
秦司辰還想開口,卻被玄玨給打斷了。
玄玨露出一副謙讓之態:“父皇,既然寧郡主如此篤定,又如此維護七弟,想來這件事情可能的確是秦將軍弄錯了。父皇日理萬機,今日耽誤了父皇的時間,實在不好再將刺客帶到父皇麵前,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玄帝點了點頭,“既然玉佩不足為證,光憑口供的確不能說明什麼,今日之事,就當作是弄錯了。”
寧依連忙開口:“皇上,還是傳召刺客來對峙一下為好。”
玄玨冷聲道:“寧郡主想要維護七弟,目的也達到了,為何還非要刺客對峙。”
“因為這不一樣。”寧依回答道。
“哪裏不一樣。”
寧依看了一眼玄淩,又看向玄帝。
“皇上,到底是因臣女維護,事情被揭過,還是七皇子本就清白,這兩種說法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