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在驛站很安全，小叔不必擔心。”

莫子言避開了他的目光，淡淡的開口。

“子言，小叔聽裴大人說過了，你現在是他手底下的仵作。既然大人看重你的本領，那你就好好地留在裴大人身邊，協助裴大人辦案，小叔會時常來看你的。”

莫輝從下人手裏提過一個食盒，交給了莫子言，“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糕點，小叔特地讓廚房做了一份送給你嘗嘗。日後你不在府裏，怕是不容易吃到合你口味的糕點了。”

莫子言微笑接過莫輝手裏沉甸甸的食盒，臉上還帶著幾分歡喜，“讓小叔費心了，不過小叔手裏頭事情多，日後還是讓下人送過來吧，實在沒必要讓小叔親白跑一趟，侄女有些惶恐。”

“哈哈，還是子言懂事。”莫輝爽朗地笑著，看著倒是挺開心，但實際上他心裏怎麼想就別人知道了。

兩個人又在驛站門口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家常話，莫輝便帶著下人離開了。

身為晚輩的莫子言拎著食盒，乖巧地在驛站門口目送莫輝離開，直至馬車消失不見才轉身回去。

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原本還微笑著的莫子言突然收斂了表情，將兩隻手拎著的食盒隨意地換到右手上，大步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莫輝的確很了解莫子言的口味，或者準確地說是很了解原主的口味，送來的糕點也都是清爽又不甜膩的口味。

好幾盤糕點擺放在桌子上，各式各樣的糕點看起來格外誘人。

莫子言一個也沒有動，起身回屋拿出了一根銀針，在每一個糕點上都試了一下，銀針均沒有變黑。

雖說糕點沒有被下毒，莫子言也不敢輕易嘗試，又將這幾盤糕點放回了食盒當中，拎到一邊不再關注。

就在莫子言用銀針試毒的時候，齊宋敲開了裴瀚書房的門。

“何事？”

“大人，剛剛莫四爺給莫姑娘送來了幾盤糕點。”

裴瀚從一堆公文中抬起頭來，頗有興趣地問道：“哦？她收下了？”

“收下了。”齊宋說道，然後緊接著又道：“但是莫姑娘沒有吃，還用銀針試了毒。”

聽到這個回答，裴瀚似乎是覺得有趣，勾了勾唇角說道：“她倒是謹慎。”

“莫姑娘謹慎一些很好，那莫四爺一看就沒安好心。”齊宋輕輕地哼了一聲，對莫輝十分的不喜。

“嗯，莫府那邊也派人盯著。”

“是，屬下現在就去安排。”

齊宋很早之前就想派人盯著莫輝了，但是沒有裴瀚的命令，他又不好擅自做主，現在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

用完晚膳，莫子言習慣性地出門消食，看到兩個丫鬟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忍不住好奇，過去問了兩句。

“你們在說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兩個丫鬟，在看清楚是莫子言後，立刻行禮，“莫姑娘。”

其中一個有些圓潤的丫鬟同莫子言解釋道：“莫姑娘，奴婢兩個正在討論明天上巳節的事。”

“上巳節？”

“對啊，聽說上巳節會有廟會，可熱鬧了。莫姑娘也可以出去玩一玩。”另外一個偏瘦點的丫鬟說道。

莫子言了然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明日還不一定能抽得出時間，等明日再說。”

兩個丫鬟也不是真的要讓莫子言出去玩，隻是提議一下，隨後便告辭離開。

莫子言又在花園裏溜達了一圈，這才回到屋子裏，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櫃，認真思索後去找了齊宋。

“莫姑娘，你要男子的衣裳做什麼？”齊宋大吃一驚，滿臉都寫著疑惑。

“明天是上巳節，聽丫鬟們說還會有廟會，我想出去看一看，穿著自己的衣服會有諸多不便，穿男裝更方便我行走。”莫子言沒有絲毫隱藏，把自己的想法坦白了出來。

女扮男裝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在京城有些貴女就喜歡穿著男裝出去遊玩，齊宋也見怪不怪了。

但是齊宋不可能將自己的舊衣服借給莫子言，隻能吩咐下人出門幫著采買一套回來。

這件事裴瀚自然也知曉了，他隻是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

次日一早，齊宋就將一套嶄新的男裝送了過來，莫子言道謝之後便換上了男裝，出門逛廟會了。

上巳節這天果然熱鬧，聽街上的行人說城外的寺廟還有祭祀活動，莫子言打算出去瞧瞧。

想著去城外還要好久，莫子言找了一家湯水鋪吃了早飯，這才悠哉悠哉地往城外走去。

大街上人多，又是白天，莫子言稍稍放鬆警惕，竟沒察覺有一個身影偷偷地跟上了她。

“哎喲，好疼啊！”

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子突然跌倒在莫子言兩步遠的地方，莫子言差點沒注意踢到那個孩子，連忙道歉。

“抱歉，你沒事吧？”莫子言彎腰緊張地看著小男孩，“你家大人呢？要不我帶你去醫館裏瞧一瞧？”

莫子言自己是個法醫，也會簡單的處理一些外傷，但她終究比不上大夫。

“多謝這位公子關心，我已經沒事兒了。”小男孩很有禮貌地起身對莫子言道謝，然後一溜煙就鑽進了人群裏，不見了蹤影。

“果真是個小孩子。”莫子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那裏有可以租馬車的地方。

到了城門口，莫子言打算付錢租馬車的時候，這才發現係在腰間的荷包不見了。

她早上吃飯的時候錢袋還在，怎麼這會兒突然不見了呢？

是那個小孩！

莫子言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除了那個小男孩兒，再沒有別人靠近過她了。

再仔細想想，小男孩怎麼就剛好跌倒在她的麵前呢？顯然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錢袋子丟了，莫子言沒有了逛廟會的心情，她隻能折回去。

“老板，給我來五個包子！”

剛一轉身，不遠處包子鋪門口就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格外耳熟。

莫子言抬起頭，一個小男孩出現在她的視野裏，正是那個在她麵前碰瓷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