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門口傳來林峰的聲音,生怕我說了不該說的,“麻煩好好照顧胎兒和孕婦哈,她老公其實很愛她,隻可惜人在外麵,顧不上。”
“好。”
護士把一個毛絨兔子塞進我懷裏,“上個病人出院時落下的,給你抱著吧,睡一覺就好了。”
“謝謝。”
我抱住毛絨兔子,眼淚打濕了兔子的耳朵。
後來不記得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
醒來的時候,門口傳來那女人的歎息聲,“真可憐啊,也不知道懷上了誰的孩子,這大過年的也沒人管......要是真的出點事兒,可要怎麼辦才好?”
我看向她時,她一臉溫良無辜。
但眼睛裏,明顯藏了一絲絲惡劣。
她是故意的。
旁邊不明就裏的人附和,“現在有些女孩子就是不自愛,隨隨便便就爬上男人的床,這肚子都那麼大了,以後還有罪受的。”
“是啊,好擔心她。”那女人朝我笑。
身後,傳來池央的聲音。
“糖糖,你好些了嗎?”
我本能地要起身,他卻看向那女人,關切埋怨,“怎麼出來了?不讓你好好躺著等我回來?”
我心裏一刺,垂下眼眸。
原來不是我。
那女人往我這邊探了探腦袋,很是溫柔地道,“我來看看她怎麼樣了......她這個樣子,身邊沒人也不行。”
她似乎很擔心我的安危,扭頭眼巴巴看著池央,出主意說,“央哥哥,要不,還是把她帶回家,讓她繼續當保姆吧?正好我這幾天身體有點不舒服,讓她幫幫我。”
“這樣,要是真有什麼事兒,也算是有個照應......也不知道她肚子裏是誰的孩子,她男人也不管她,我看多半是不要她了。”
她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臉無辜。
我心裏抽痛,靜靜地看著池央。
他看向我,眼神閃爍了下,丟下一個字兒,“行。”
之後,就擁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片刻之後,林峰走了進來。
我這才回神,愣愣地問他,“他真的會養孩子嗎?”
林峰錯愕了一下,看了眼窗口。
敷衍道,“會的。”
我垂眸,看著高聳的腹部,心裏一團亂麻。
聽見林峰說,“不是說要接你回去了嗎?”
“你乖一點,不要亂說話,把京糖小姐伺候好了,池少不會虧欠你。”
眼淚模糊了視線。
回去,就成了真正的保姆。
可又能去哪兒呢?
舉目無親,天寒地凍,就算我想自力更生,挺著這麼大一個肚子,又生著病,怕是連個超市服務員的工作都找不到。
我雙手緊緊攥著被子,應了聲,“我不說就是。”
林峰點頭,長呼了口氣。
他走之後,我盯著天花板發呆,心裏像是被一根線狠狠的牽著,難以抑製想到池央。
想到之前他對我的好。
也不明白他現在對我的壞。
就這樣到了午後。
外麵有人喊,“京糖是吧?下午出院了,你收拾一下吧......怪事兒,怎麼冒出來兩個病人叫京糖,還一起出院......”
我悚然警覺,我那放不下的一年時間,都是別人的。
我有些麻木地起身收拾東西,把兔子塞進背包,扶著牆壁往電梯口去。
也不知道誰把香蕉皮丟在了地上,我腳下一滑,狠狠撞向對麵牆壁。
“啊!”
我嚇得一聲驚叫。
邊上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閃過,穩穩扶住了我的手臂。
我差點撞他身上,倉惶說了聲,“謝謝”。
“一個人?”
他看著我,嗓音微醺。
我下意識抬頭看他,才發現是個長得極其好看華美的混血男人,眼神複雜深邃,沙沙的煙嗓有些勾魂。
我心跳微亂,慌忙掩飾,“我、老公在後麵。”
我擠出一個笑容,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道,“剛剛,謝謝你啊。”
“不客氣。”
他緩緩鬆開了我,但目光始終落在我臉上。
那雙眼像是幽深的海。
我難以招架,慌忙低頭鑽進電梯。
失重的感覺讓我頭暈目眩,出去就吐了起來。
“帶她去坐出租。”
身後傳來池央的聲音。
我扭頭,看見他半擁著那個女人,進了小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