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靜默了幾秒鐘。
雲清歡閉了閉眼,沒準備等陸子言的回答,也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而是冷漠地推開了他。
打從陸子言背叛她的那一刻,這段感情就注定了不會有好的結局。
她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像是在和某段過往告別。
過去的一切,就當她瞎眼看錯了人!
陸子言慌亂地看著她的背影,手足無措地開口,“清歡,我……”
話還沒說完,雲清歡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他憋氣地一拳捶在了門框上,神情從茫然漸漸變成了怨憤和不滿。
憑什麼?!
陸以琛已經死了,卻還能輕而易舉搶走屬於他的東西!
陸家的動作很快,雲清歡剛粗略休整了一下,就有人提醒她手術準備好了,等她再一次清醒過來,已經是一天之後了。
醫生拔掉了雲清歡手背上接著的葡陶糖點滴,眼神裏帶著幾分憐憫,“這段時間注意飲食,也不要隨意活動,7-14天內,如果懷孕了,那就是成功了。”
雲清歡恍惚地坐在床上,手指下意識撫摸了一下麵腹部。
也就是說,一個禮拜之後,這裏很可能會多出一個小生命。
如果沒有懷孕,那麼毫無疑問,今天的手術會再來一次、兩次……直到她懷上陸以琛的孩子為止。
房間的門被醫生輕輕帶上,“哢”的一聲。
雲清歡忽然想起了一個被她忽略了許久的問題,整個人僵在了床上。
等等。
其他人以為陸以琛死了,但她卻清楚的很,陸以琛壓根沒死啊!
不僅沒死,而且對她沒有半分好臉色,甚至要把她趕出去!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懷都懷了,總不能強迫她打了,而且陸以琛再怎麼樣,也不能忤逆陸老爺子吧?
想起那個可怕又危險的男人,雲清歡臉色變化了一陣,強行壓下心裏的慌亂,勉強安慰著自己。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
今天開始,就可以驗證她有沒有懷孕了。
雲清歡捏著手裏的驗孕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頗有一種抽獎的心情。
單條杠,沒懷。
她鬆了口氣,說不出心裏的感覺是遺憾還是放鬆。
過了第一周的危險期,陸家對她的看管放鬆了許多,雲清歡想也不想,就趁機溜出了陸家。
她可不想等懷孕之後,徹底成為瓷娃娃哪也不能去了了,再後悔沒有多陪陪奶奶。
……
醫院門口,雲清歡付了車錢,還沒走出幾步,一隻手抄起她的腰身,迅速地塞進了一輛車裏。
整個過程快得隻有兩三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給我戴綠帽子?”
夾著冰霜一樣的嗓音響起,帶著陰惻惻的寒意,仿佛在醞釀什麼風暴一樣。
那隻手的力道完全沒有收斂,雲清歡很快被掐得嗓音都連不成句,“我……沒有。”
“你和陸子言倒是很迫不及待,在陸家都能混到一塊。”陸以琛坐在真皮的座椅上,領口整整齊齊地扣到了最上麵的扣子,隻是話一出口,周邊的溫度似乎又低了幾度。
在陸家?和陸子言?
雲清歡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陸子言試圖強迫她的事情。
陸老爺子都沒提過這件事,陸以琛又是怎麼知道的?
陸以琛找人監視她?!
“我冤枉……”雲清歡心底發冷,感覺到了脖子上的手在一點一點收緊,這一刻,她毫不懷疑陸以琛真的會掐死她。
她費力地解釋道,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口的,“他想強迫我,我就扇了他一巴掌走了。”
眼看雲清歡被掐得快翻白眼了,陸以琛的手一鬆,放任她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緊接著抽出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起了手指,語氣依舊冷得能結冰,“那你為什麼要偷跑出來?”
“我隻是來看我奶奶而已。”雲清歡捂著脖子咳嗽了一陣,心說她簡直比竇娥還冤!
陸以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嗓音清淡,“哪個病房?”
合著她說了這麼多,他是一句話都沒信啊!
這個多疑的男人!
雲清歡暗暗磨了磨牙,敢怒不敢言地報了個病房號,畢竟她偷跑出來不說,肚子裏可能還背著當事人揣了他的孩子,怎麼想都心虛得很。
來到她所說的病房前,陸以琛伸手推開門,卻慢慢挑起了眉。
雲清歡矮了陸以琛整整一個頭,競走一樣跟了一路,氣喘籲籲地抬起頭,語氣疑惑,“怎麼了?”
男人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沒有說話,而是讓開了門口的位子。
雲清歡下意識看過去,表情一瞬間凝固了。
那張本該躺著老人的病床上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