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見秦瑤神態忸怩,厚顏道:“小姐,老奴鬥膽再向你進一言,你是侯府千金,那個九爺卻不許別人下去救你,非要自己下去,有些居心不良,分明是要壞你名聲。”
秦瑤原本尷尬,聽了陳嬤嬤的話,反而心沉靜下來,她帶笑不笑注視陳嬤嬤良久,道:“嬤嬤好心,我收下了,不過,這個九爺是個懂醫之人,這種情況,也隻有他下去救我最合適。嬤嬤難道沒遇到過男的郎中?”
謝臨好歹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這時對她也絕對沒有歹意,救她,自然最合適。
陳嬤嬤被秦瑤不冷不熱的懟回來,老臉又紅。秦瑤掏出了錐子,陳嬤嬤瞳仁縮了一下。
秦瑤輕聲問道:“嬤嬤看見楊叔了嗎?”
陳嬤嬤僵著身子搖頭,嘴硬道:“老奴怎麼能知道他的行蹤?”
“那還請嬤嬤也帶著左相府的人幫忙找一找。”秦瑤擺弄著錐子,“這個楊叔,也是長陽侯府的老人兒了,怎麼會拿著錐子刺馬加害於我?是誰給他這麼大膽子?”
陳嬤嬤裝模作樣去了,很快左相府的人故作熱心,來告密,說這楊叔跟朱姨娘不清不楚,朱姨娘私逃,楊叔記恨秦瑤,因此才用錐子刺馬。眼下他一定是趁亂出逃了。
楊叔跟朱姨娘有私情,倒是有可能,但是,他用錐子刺馬,肯定是有人慫恿。
可秦瑤隱隱有個感覺,陳嬤嬤絕非是有能力勾結土匪之人,應該是比陳嬤嬤說了算的人。這人是左相府裏的人還是原本就是她長陽侯府的人呢?
長陽侯府去黑水城的那些人除了淩風、柳雲和聽雪外,她全部交給了謝臨,將來護衛她爹娘,如今她身邊這些人也多是長陽侯府各處護院,平日裏也沒出過大錯。
她實在不願意看到她的人中再出現內奸。
但她並未糾結此事,她隻讓柳雲暗中留意,便吩咐立即啟程。
傍晚,再次搭帳篷露宿時,柳雲麵帶喜色悄悄告訴她楊叔被謝臨手下抓了,是否要當麵審一審。
秦瑤搖頭,“你先放消息,說楊叔被抓回來了即可,還有,把朱姨娘的消息也遮遮掩掩傳出去,把楊叔外鬆內緊地看起來。”
審問楊叔有什麼用?即便楊叔交代了,左相府的人就會承認嗎?
不如放消息把暗藏之人引出來。
夜裏,秦瑤心中有事,輾轉反側,難以成眠,覺得無比煩悶,她正要喝些水,壓壓火氣,卻聽到帳篷外好像有動靜,她起身,披了鬥篷,出了帳篷,聽雪、胡蟬衣急忙跟了出來。
外麵,彌漫著一股難聞氣味。
她看向楊叔那個帳篷所在方向,那邊影影綽綽,胡蟬衣低呼:“火油,是火油味,有人要放火。”
柳雲布下的人難道也遭遇了不測?
秦瑤正想大聲呼叫,卻見那邊一批羽箭齊發,傾倒火油的幾個人都栽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
柳雲的聲音傳了過來,“都綁了,送到小姐那裏,審問。”
柳雲帶人押著那些人來到秦瑤跟前,此時,其餘帳篷的人聽到動靜,也都聚攏過來。
秦瑤細細看著那幾個被捆綁的人,居然是生麵孔。
“把楊叔帶過來吧,讓楊叔認一下。”秦瑤對柳雲道。
楊叔被帶上來,他人暈乎乎的,淩風一盆涼水澆下去,他清醒了,聽說有人要燒死他,他對著秦瑤連連磕頭,“小姐,老奴糊塗,都是阿財讓我幹的,說我隻要那麼做,他們就會讓我見,見......”
楊叔說不下去,看來,楊叔和朱姨娘的事倒是真的。
秦瑤一指那幾個綁著的,“這幾個人你可認識?”
楊叔仔細看了,搖頭,“不認識。不過,肯定是阿財。小姐,阿財不是咱府裏的。但老奴知道,他跟陳嬤嬤互通消息。”
秦瑤看向旁觀的人,陳嬤嬤依然是有恃無恐,“小姐,天大冤枉,我一個奴才,奉命來接你入京,你出事了,我豈不是辦砸了差事了。”
秦瑤沒理陳嬤嬤,她問那幾個綁著的,“阿財現在哪裏?”
結果,那幾人一張口說話,秦瑤大為震驚,那幾個想要縱火的和之前的土匪居然都是西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