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正思索,蘭開身形詭異,躲過秦鐵攔截,繞到了她身邊,塞了個東西給她。
蘭開見秦瑤意味不明地打量他,立刻討好笑著,“秦姑奶奶,我剛才說的都是人話。”
秦瑤捏了捏手中物件,垂眸看了一眼,她眸子縮了一下。
物件是她的蝴蝶簪。
梁王世子蘭開是來告訴她要防著左相府,也是來替謝臨傳信的,謝臨搞定了梁王府了。
她抬頭看著蘭開,鎮定道:“世子,今夜,我放你走,若你們梁王府再來擾我,我拚著不要名聲,也要把這口供交給府衙。”
蘭開依然漫不經心,雙手攏在身前,道:“看到秦小姐頭腦如此清楚,身子骨似乎也無大礙,又馭下有方,我就放心了,告辭。”
蘭開轉身揮手離去。
秦瑤立刻悄悄吩咐淩風暗中跟著蘭開,看蘭開是否回梁王府。
陳嬤嬤看秦瑤處理事情剛柔並濟,也不敢在秦瑤麵前托大,灰溜溜站在那裏,一臉尷尬。朱姨娘更是羞得恨不能鑽到地縫兒去。
秦瑤勾了勾唇角,道:“朱姨娘既然還願意聽左相府人的話,長陽侯府也不好再留你,爹娘去了,我也不會耽誤你,這樣,你院子裏的人、器物都歸你,我再給你一千兩銀子,你看如何?”
“小姐,我不離開侯府,小姐,我錯了,別趕我走。”朱姨娘跪下哭泣,這種情況下跟陳嬤嬤回左相府,隻有死路一條啊。
“朱姨娘,出了這檔子事,你怎還好意思讓小姐為難,侯府白養你這麼多年已經仁至義盡。”柳嬤嬤將她提溜起來,“送她回去,找人看著她,陳嬤嬤回帝都時帶走便是。”
秦瑤目光流轉,掃了一眼還有些發懵的陳嬤嬤,站起身,“聽雨,我累了,扶我回房歇息。”
想來,自今夜起,陳嬤嬤能好好掂量下自己了,在她主子發來新指令前,會懂得些分寸。
秦瑤回房後,等的時間並不長,聽雪來稟告,說蘭開沒有直接回梁王府,而是先去百草堂見了一個人。那個人隱在黑暗中,無法看清楚臉麵,個頭偏高,因不敢靠得太近,沒聽清兩人說什麼。
百草堂是醫館,是胡百草開的。秦瑤明白,應是謝臨約她去百草堂見麵。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她便使性子斥退了劉太醫。之後穿了一套胡女衣衫,披了鬥篷,黑巾覆麵,帶著淩風和聽雪坐車去了百草堂,說去看病。
百草堂的門開了,胡烈當出來接她。
秦瑤跟著胡烈當進了百草堂。胡烈當推開櫃台裏藥櫃旁的門,“從這裏走,裏麵有個院子,你直接進去,我就不跟你去了,我要開堂診病。”
秦瑤點頭,她穿過這扇門,向那個院子走去。她剛一進門,便覺得一股風,院門便合上了。
謝臨束腰玄衣站在結滿紅果的沙果樹下,看著她,思忖道:“你爹說,你小時候見我那次後,瘋癲了一陣,後來,性子就變了,人也勤勉刻苦,是我刺激到你了嗎?”
秦瑤腳步一頓,謝臨懷疑什麼呢?想要用她曾經的“瘋癲”做什麼文章?
還是要退婚嗎?謝家那邊又催逼了嗎?
秦瑤思緒有些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謝臨的話。
“怎麼啦?怕我?”謝臨雖調侃,但笑意未達眼底。
秦瑤咬了咬唇,沒有否認。
一個蟄伏多年,最後幾乎屠盡樂國皇族的翻雲覆雨之人,她怎能不怕,尤其是她前世之死,他也是嫌疑人犯。
但越是怕,就越要纏上他,她才有機會探查他。
“小時候的事我好多都不記得了。”秦瑤垂眸,“想必謝九爺讓蘭開傳訊約我,也不是敘舊的。”
“也是,我隻是奇怪,你既然如此聰慧,世人為何傳你瘋癲?”謝臨玩味,“聽蘭開說,左相府的下人不太老實?可否需要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