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過,除了那日見過男子一麵後,嶽嬌棠再不曾見過,倒是那個冬末經常來送一些東西到回棠院裏。
青枝就是他第二次來這院子送過來伺候她的。
“主子,您怎麼又在看這本書了,夜裏燭火暗,對您的眼睛不好。”
端著茶水進來的青枝看到圍著薄毯坐在窗下軟塌上,對著一盞昏暗的燭火看書的的女子,微微皺起眉頭,溫聲勸道。
“不礙事。”
在不知道青枝不識字之前,嶽嬌棠都是偷偷躲在被子裏,光線更加昏暗下偷偷看這本手劄的。
這本手劄應該是之前屋主子記的,是她從褥子下麵翻出來的,上麵偶爾一頁寫的很多,偶爾一頁隻有隻言片語,大多記載的是院子裏的景物,尤其那棵海棠樹,剩下的就是她父親每次回來給她帶的禮物名字。
什麼鐵木馬、紙風箏、機關鳥......
“青枝,你把院裏的廂房都找過了嗎?”
“哦,對了小姐,奴婢有去看過,西廂房有幾樣小玩意,不過都壞了,瞧著像是兩三歲小孩子玩的。”
“帶我去看看。”
想起手劄中的翻來覆去的記錄的“禮物”,嶽嬌棠心下一動,起身就讓青枝帶路。
她住在東廂房,和西廂房隔的不過一個走廊,並不遠,可青枝怕她受涼,給她披上披風,這才提燈出來。
罕見的,天邊圓月如盤,銀輝點點落於長廊院中,將這方小小的院落照的有幾分明亮。
“灰塵有些大,奴婢先將東西取出來散散灰。”
嶽嬌棠點點頭,青枝就提燈進了西廂房。
等了一會兒,不見青枝出來,她就抬腳走下台階,那棵海棠樹迎風招搖,仿佛在誘著她靠近。
腳下不知不覺朝那走了過去,抬手正要撫上時,身後驀地響起一個聲音:
“府裏進了賊,你倒是膽大,還敢大半夜到院裏來。”
女子身體一僵,伸出的手徒然在空中半響,然後緩緩落下,轉身看去,就見昏暗的院門口站著兩個人,後麵的是冬末,前麵那人赫然是聲音的主人。
“兄長?”
深吸一口氣,嶽嬌棠邁步往前走了幾步,到了近前,她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似是極為高興男子的到來。
“養的不錯,有血色了。”
借著幾分月光,趙熠將女子上下打量一番,隻見女子內著青色羅裙,外罩黑色披風,烏黑的發髻之上帶了兩隻青色珠花,原本頗為穠麗的容顏,此刻倒顯得素雅許多,而那雙明亮眼眸隱約可見幾分緊張之色。
“是,多虧兄長的照顧。”
嶽嬌棠彎了彎眼眸,對著男子細聲道謝。
即便送了多次東西的人是冬末,照顧她的人是青枝,可嶽嬌棠知道,若沒有眼前人允許,這院子恐怕就不僅僅是被人看著這麼簡單了。
“既如此,那便向棠兒討杯茶喝了,棠兒不介意吧。”
說話的空,男子已經抬腳向裏走去,這哪裏是征得她的同意?
雖如此,可她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從剛醒來發生的事情以及那一點點模糊的記憶裏,她也知道眼前人是她唯一能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