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回去的路上,蘇涼的話很少。
為了不讓氣氛顯得有點糟糕,文浩先開了口,“腳還是很疼吧,需要我帶你去醫院麼,拍個片子穩妥些,別是傷到骨頭。”
“沒多疼,沒什麼大礙,明天大概就好。”蘇涼輕描淡寫的說道。
心裏卻想著,得跟他劃清界限,他是蕭晏西的人。
“真的沒事嗎?”文浩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
對上他的目光,蘇涼趕緊移開視線,點了點頭,“真沒事。”
“那行,你回去後記得趕緊上藥,多休息,最好是靜養。”文浩說的很中肯,似乎在展現他作為醫生的專業。
“知道了,謝謝。”
蘇涼一直把謝謝掛在嘴邊,讓文浩覺得自己跟她還是很生分的。
他側頭,看著蘇涼完美的側顏,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我們不都已經是朋友了嗎,怎麼還總是把謝謝掛在嘴上?從剛才到現在,你就一直在跟我說謝謝呢。”
這話讓蘇涼無言以對,隻好將頭轉向窗外。
看出來她一直心思不寧,文浩安慰地說,“我知道你擔心小軒軒,但都已經這樣了,你也不用太自責。小軒軒出生的時候淋了雨,從小體質不太好,他不僅對雞蛋過敏,海鮮什麼的也對他不太友好,你以後慢慢就知道了。”
聽他這話,蘇涼心裏再次像是被針紮了似的,那種尖銳的疼,讓她渾身都微微地發抖。
她真沒想到,當年自己的那一舉動,會給孩子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強忍著淚,她趕緊從包裏掏出了本子和筆,把文浩剛說的認真的記錄下來。
她想了解的更多,想知道這幾年孩子都是怎麼過來的。
車子停在一個路口處,紅燈亮起,文浩側過身,手臂拄在扶手上,看著還在認真低著頭記錄的蘇涼,心中有點好奇。
總覺得她有點奇怪,怎麼會對別人家的孩子,才見一麵,就這麼疼愛?
忽然,他瞥到了蘇涼的手臂,一大塊很明顯的紅色。
“你這手臂什麼情況,燙的?”
聞言,蘇涼趕緊把本子合上,手也以最快的速度縮了回來。
“沒,沒什麼大不了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嚴重的。”
文浩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了起來,幾分嚴肅,“這可不是我說你了,都是成年人了,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嚴重,到底要怎麼樣才算嚴重呢?”
“滴滴!”
綠燈亮起,後麵的車子煩躁的按著喇叭。
沒辦法,為了不影響交通,文浩隻好先發動車子,就近開到路邊,才停下車。
文浩拿出了一個小藥箱,打開的同時,朝她伸手,“手拿過來。”
“不要了,我回去處理一下就行......”
蘇涼話都還沒說完,文浩就直接握住她的手臂,不容拒絕地說道,“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趕緊處理,傷口感染怎麼辦?我先幫你先處理一下,你回家後想再怎麼樣都行。”
蘇涼沒辦法下,隻好默默地將手伸到他麵前。
為她處理好傷口,文浩抬眼看向她,“記住了,回去不要碰水,每天塗膏藥,過幾天就好。”
“嗯,好。”
這路上短短的一段距離,讓兩人的關係似乎拉近了不少。
蘇涼也不會再過份跟他生疏,便問,“對了,文醫生,我總覺得小少爺似乎不太喜歡開口說話......”
“嗯,那孩子的性格確實比一般的孩子要內向。”
隻是內向麼?蘇涼皺眉,繼續試探地說,“他這樣,應該跟他父親有關。”
文浩歎了一口氣,“宴西獨自帶大這個孩子,這些年也不容易,雖說對孩子的教育極端了些,但目的是為了孩子好。”
轉臉看了蘇涼一眼,見她若有所思,文浩又道,“你要是真心關心小軒軒,或許可以從他的興趣入手。”
蘇涼疑惑,“興趣?”
“那孩子很喜歡繪畫,有一次我帶他去寫生,他很感興趣。”
蘇涼愣住了,難道這愛好遺傳了她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文浩轉身從後座拿過來一塊畫板。
懷著驚訝的心情,蘇涼從文浩手上拿來畫板,看著上麵的筆觸很有力,不像是小孩子的手筆,有些疑問。
“這是小少爺畫的?”
“是我畫的,不過當時小軒軒很感興趣,一直看的很投入。”
“你這幅畫沒畫完,我能幫你補充麼?”蘇涼來了興趣。
“你也懂畫畫?”文浩有點意外。
蘇涼笑笑,沒搭腔。
她曾經多次獲獎,還五次替國家參加國際大賽,獲得最高榮譽,這個身份,怕沒幾個人知道。
“你等著,我去拿。”文浩立即從車後排座上拿了畫筆和顏料。
原本文浩打算等她畫完才開車走,可蘇涼表示開車並不影響她繪畫。
話畢,她隨即心無旁騖的投入到了繪畫當中。
等車子開到了蘇涼住的小區門外,畫板上也已經完整的呈現出了一副油畫。
“天啊,你簡直就就是天才,畫的未免太好了吧!要不是這幅畫是在我眼皮底下畫出來的,我還以為是哪個大師的傑作!”
文浩的眼神轉瞬就落在了蘇涼手上的畫板上,立即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