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抄近走山路的黎肅詫異地看著不遠處這奇異的一幕,眼中滿是驚奇。
這個溫姑娘......還真是不簡單呢。
一直到夕陽西斜,溫尤才覺得靈力減弱了不少,收起了陣法。
背簍裏早就堆滿了新鮮的豬草,還混著幾枚青殼鴨蛋。
這裏有野鴨?
溫尤眸子一亮,美滋滋地將蛋放好,思量著下次再來摸些。
正要背起背簍,一隻灰毛野兔就突地從灌木中竄了出來,一頭撞在了沉甸甸的背簍上。
溫尤被嚇了一跳,連忙護住裏麵的鴨蛋。
可背簍被豬草壓得結結實實,絲毫未動,反倒是那隻冒失的兔子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溫尤拎起兔子耳朵,驚奇地眨眨眼。
這就是傳說中的守株待兔不成!
她微微勾起唇,露出一枚伶俐的小虎牙,背著背簍哼著小曲兒下了山。
剛走到村口,一聲女人的尖叫便傳了過來。
“溫稻你做什麼!我要喊人了!”
隨即一個猥瑣的笑聲響起:“小娘子嚷什麼,我不過是想邀你去家裏吃吃酒罷了。”
“若是你不勝酒力吃得醉了,直接在我家住下便是,不用客氣。”
溫尤眉頭微蹙,在原主的記憶中,她這個其貌不揚的堂哥不但一無是處,還總喜歡對村裏的姑娘動手動腳,至今也未娶妻。
她快走了兩步,就看到溫稻把一個清秀女子逼入牆角,作勢便要用鹹豬手摸人家的臉蛋。
啪!
一顆石子破空而去,狠狠打在那油膩的爪子上。
“嗷!”
溫稻吃痛叫出聲,捂著手後退了一步。
姑娘趁機狠狠踩了他一腳,提著裙子跑走了。
“哪個龜孫打我!”
溫稻怒喝一聲,氣衝衝地看向石子來的方向。
溫尤顛了顛手裏剩餘的石子,眉眼彎彎:“溫稻,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見到溫尤,溫稻的目光又陰沉了幾分。
“嗬,掃把星,你自己克死了三任丈夫,便來壞別人的姻緣!”
溫尤嗤笑一聲,麵露不屑:“你管這種猥瑣行徑叫姻緣?真不怕人家姑娘娘家的兄弟找上門來,直接把你打成豬頭。”
她話鋒一轉,語氣嘲弄:“再說了,若是你能生成我這番相貌,再尋個活命的營生,會找不到媳婦?”
“說白了還是你又懶又醜,打光棍才是應該的。”
“你這賤人,胡說什麼!”
溫稻被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激得惱羞成怒,轉身便要過來打她。
溫尤裙擺翩翩,輕巧地躲過了這莽夫的巴掌。
反倒是溫稻一腳踩在自己另一隻腳上,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
溫稻艱難地爬起身子,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臉,正看到一手的鮮血。
“啊——”
他尖叫一聲,兩道鼻血流得更加猛烈了幾分。
溫尤被他這醜態畢露的樣子逗笑了,轉身便要離去。
可溫稻已然憤怒到了極致,爬起來就又衝了過來。
然而明明是極為平坦的路麵,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橫在他的路上一般,他腳踝一歪,又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一次,他那本就不怎麼高的鼻梁徹底摔了個歪。
見了鬼了!
溫稻狐疑地掙紮起身,可這一次還沒走上一步,便又摔趴在了地上。
看著一灘爛泥似的溫稻,溫尤雙手抱臂,冷嗤一聲。
“溫稻,我可不單單是克夫,還是個掃把星,誰要是惹怒了我,把自己整張臉都摔爛也不奇怪。”
溫稻趴在地上不敢起,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難不成......這丫頭八字真的這麼硬,連親戚都不放過了?
見他不敢再動,溫尤也沒時間同他耗,瀟灑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溫尤前腳剛離開,溫稻就覺得自己身上那股怪異的感覺消失了。
他灰溜溜地爬起身,果然沒有再摔倒了。
邪門的丫頭!
溫稻暗自咬了咬牙,但想到方才溫尤說的話,也不敢言語,隻能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一回家,溫尤便放下了整整一筐豬草。
溫稻這才看到她背簍裏的兔子和鴨蛋,頓時雙眼放光:“你哪來的兔子?”
溫尤瞥了他一眼,冷聲言道:“想吃?去把豬喂了。”
溫稻下意識便想反駁,但一想到剛才詭異的一幕,他便軟了雙腿,乖乖拎著豬草去割豬草喂豬了。
在外忙碌的一家子陸陸續續地回了房,都嗅到了灶房裏傳來的肉香。
溫家人丁興旺,一家之主溫有才老兩口生了三個兒子。
除了在縣城學堂念書的老三溫晉文,老大和老 二都娶了妻,老 二的媳婦周二妹生了兩個兒子,大的便是溫稻。
而原主母親方玉則生了一兒一女,因著原主克夫,導致她也在家中遭受白眼。
溫有財抽了口旱煙,狐疑地問道:“今兒個怎麼吃上肉了?”
溫老太太也是一頭霧水:“我可沒給這丫頭錢!”
喂完豬的溫稻冒了出來,陰陽怪氣地說道:“不知道哪個相好的給了溫尤隻野兔,長了張漂亮臉蛋就是好,克死三個還有人往上貼!”
方玉聽著這個大侄子說著自家女兒的閑話,心中不悅,但礙於丈夫的麵子,也不好說什麼。
倒是她的大兒子溫禮看不下去,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當這野兔那麼好捉,誰都能隨便給?我看定是小妹上山時捉到的!”
“捉到?”
周二妹護著大兒子,嗤笑道,“我看呀,是被尤丫頭的黴運黴到了自己撞樹上了吧!哈哈哈!”
溫尤端著燉兔子進門時,正聽到周二妹公鴨似的笑聲。
她當即眯起眼,笑著開口:“可惜我可沒這麼大能力,不然第一個就讓嬸嬸你少說兩句話,免得閃著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