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俠山下。
木屋。
寒秋月離開已經快有一個時辰了。
現在夜幕都已降臨。
龐浩洋站在院子裏,仰頭望天,囔囔自語:“這晚上到底要不要準備她那份呢......”
係統給他的技藝裏。
除了修煉外,所有生活技能算是一應俱全。
所以做飯這塊,自是沒落下。
甚至當初他都想開一家飯館來著。
隻是後來聽聞修士一般不吃飯後,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不管回不回來,先做了再說吧,總不能讓人說咱小氣。”
打定主意後,回到了屋內。
食材本來是沒有的。
不過龐浩洋還是多了個心眼,全給帶上了。
這個世界可沒外賣。
要是沒有食材,修士無所謂,他就得餓肚子了。
把米蒸上。
又把一塊不大不小的三層肉和青椒切吧切吧。
準備做道農家小炒肉。
說起這小炒肉,還是龐浩洋沒穿越前學來的。
那可是下飯神器啊。
何況龐浩洋這十年來日子過的也比較清苦。
要不是為了晚上招待大美女。
恐怕他都不會下這個血本。
“哎呀!”
可當菜出鍋時,龐浩洋方才想起。
居然忘帶碗筷了。
這可怎麼辦?
他四下張望,最終把視線落在了院子裏的一堆廢材上。
心裏盤算。
應該來得及吧...
......
此時的寒秋月,已和鴻恩老祖停留在了附近。
她指著前麵不遠處,正冒著炊煙的木屋,說道:
“老祖,便是前麵了。”
鴻恩老祖先是朝寒秋月所指之處張望了兩眼,隨後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秋月,龐、龐大師真的要你回來吃飯?”
寒秋月不明老祖為什麼會有所懷疑。
但她還是表情認真的說道:“請老祖放心,寒秋月願以天道起誓,絕......”
“誒誒誒,不用起誓,不用搞得那麼嚴肅。”
鴻恩老祖連忙擺手製止。
開玩笑。
這可是連那位都親自邀請的存在。
自己哪裏有懷疑的資格啊。
“對了,你說龐大師為人比較和善,不知道具體表現在哪裏?”
雖說相比較寒秋月,他是第一個接觸到龐浩洋的。
但那天他完全是在惶恐中度過的。
甚至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幅畫所吸引。
至於龐浩洋這個人,他倒了解不多。
現在既然要去人家家裏混飯吃,自然了解多點還是有好處的。
寒秋月歪著腦袋想了想。
然後把今天所發生的點點滴滴,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了鴻恩老祖。
甚至在說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時,她還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可她是說的開心,但鴻恩老祖卻聽得驚心。
特別是當寒秋月說,自己跟那位居然結拜成了兄妹時。
鴻恩老祖差點驚得神魂都出竅了。
“你、你、你是說,你跟龐大師,現在是兄妹?”
“嗯。”
寒秋月點頭說道:“當時龐大師說這番話的時候,弟子其實也受寵若驚。”
“不過弟子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當大師說要以那株柳樹為證時,弟子似乎從那株柳樹上,發現了一絲無法理解的奇怪現象。”
“就好像、好像是那株柳樹突然有了生命,而且還在窺視我一樣。”
言出法隨。
絕逼的言出法隨啊。
實錘了!
如果說之前鴻恩老祖還懷疑龐浩洋身份的話,那現在。
有了寒秋月這番話後,他已經能夠肯定。
這位。
絕逼的高人呐!
證實了這一點。
鴻恩老祖看向寒秋月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同時心中暗自在慶幸。
幸好當年在麵對寒家問題的時候,天俠宗保持的是中立。
否則的話。
就現如今那位對待寒秋月的態度。
恐怕十個天俠宗,都不夠人家玩的。
真是天佑我天俠宗啊!
“老祖,您怎麼了?”
秋寒月有些愕然。
她總覺得,今天老祖怪怪的。
“哦,沒事。”
鴻恩老祖收回思緒,語氣認真的說道:“秋月,記得,這將是你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機緣,一定要把握住,很有可能....”
“不對,應該是肯定。”
“天俠宗的未來,肯定隻能依仗你了。”
鴻恩老祖捋著沒剩幾根的胡子。
一臉欣慰。
而寒秋月。
則是有些發懵。
她知道龐浩洋非比尋常。
這點從師尊的態度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可現在由老祖嘴中說出。
又成了另外一番概念!
這可是天俠宗的頂梁柱啊。
難道說...
哥哥他真的是什麼隱世高人?
不知為什麼,想到這的時候。
腦海裏浮現出那本小人書。
臉頰一片緋紅......
“好濃厚的道蘊啊!”
臨近龐浩洋的住處。
鴻恩老祖一副如沐春風的表情。
甚是享受!
寒秋月還好。
畢竟她資質尚淺。
不過也能感覺到和自己離開時,有些不大一樣。
好像......
更溫馨了!
......
“你可算回來了。”
“快進...”
“嗯?”
“老鴻?”
說話的是龐浩洋。
本來他正在屋裏自斟自飲,尋思今晚寒秋月到底回不回來。
人家臨走前可是說了。
要自己有需要的時候,就去找她。
現在美酒有了。
佳人卻還不在。
正鬱悶著,就聽到外麵好似有人說話。
開門一瞧。
是寒秋月!
夜已深,山腳小屋兩盞燈。
門一關,絕色聖女任我歡。
可正當龐某人的嘴角,逐漸浮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時。
畫風突變!
一張笑成了個菊花似的老臉。
映入眼簾!
“龐前輩,別來無恙啊。”
鴻恩老祖頂著個菊花臉,態度恭謙。
心裏其實也在納悶。
看這位的樣子,似乎有些不開心啊。
龐某人當然不開心了。
這老頭,不就是那天取走《富春山居圖》的那家夥嘛。
要不是他;
自己上個廁所,能搞得跟個皇帝巡街似的?
要不是他;
陪伴了自己近十年的‘珍藏’,能被聖女小姐姐給‘辣手摧花’?
想著就來氣!
瞥了他一眼。
龐浩洋麵色嫌棄、語氣平淡:
“你怎麼來了?”
鴻恩老祖也是懵啊。
他哪知道。
自己居然會因為一本小黃書,被嫉恨上?
心裏還以為。
是來之前沒打招呼,所以才惹得這位生了氣。
害怕了;
恐懼了;
完全無法比喻了。
這位。
他惹不起啊!
也不管有錯沒錯哪裏錯。
當即道起了歉:
“前、前輩,晚輩此次前來,純粹是來感謝前輩的。”
“如有叨擾,還請前輩恕罪。”
說著。
他還不忘朝旁邊站著的寒秋月擠眉弄眼。
希望能幫著說上兩句好話。
怎麼說人家現在也是你結拜哥哥啊。
可寒秋月。
更懵!
老鴻?
這是在叫自家老祖?
再看老祖那態度。
還持晚輩禮?
這......
寒大妹子正懷疑人生呢。
哪有閑工夫說什麼好話啊!
龐浩洋聽到這話,心裏不停的冷笑。
前輩?
犯了錯,開始知道認慫了?
晚了!
當然。
正所謂做人就要認清現實。
珍藏雖難得;
小命更精貴!
堂堂天俠宗的幕後主腦。
他哪裏敢招惹。
腹誹下,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何況這妥妥娘家人啊。
趕跑他,萬一妹子也跟著跑了那怎麼辦?
自己還找誰談人生聊理想去?
惹不得,惹不得......
“咳咳。”
“老鴻啊,還沒吃飯呢吧?”
“來來來,都自己人,別那麼見外。”
“什麼恕罪不恕罪的,快,進屋,進屋......”
龐某人態度突然的轉變,讓鴻恩老祖的思路,都差點沒跟上。
但前輩都開口了,他自然得遵從。
忙客氣了兩句,就隨著龐浩洋進了屋。
可誰曾想。
屋裏,更尷尬!
簡陋的房間,破舊的木桌。
木桌上,擺著個酒壺外加一盤小炒肉。
關鍵隻有兩雙筷子啊。
就連龐某人自己看著都嘴角一抽。
車到山前必有路;
船到橋頭自然直。
於是。
龐某人把自己用過的那雙筷子,洗了洗,放在鴻恩老祖跟前。
“剛搬過來,什麼都還沒準備,別嫌棄啊。”
鴻恩老祖忙作揖:“是晚輩叨擾在先才對。”
龐浩洋點點頭,轉身去廚房盛飯。
可寒秋月抿著嘴,猶豫了起來。
師尊曾說過,修士不能呈口食之欲。
可是現在......
“吃吧。”
龐浩洋不在,鴻恩老祖就恢複到了雲淡風輕的模樣:
“前輩既喜世俗清修,我等不可壞了規矩,淺嘗而止即可。”
有了老祖的話,寒秋月很開心。
畢竟她辟穀不久,對食物還存有念想。
何況還是此等高人親手燒製的菜肴。
雖隻有一道。
但意義非凡。
可就當她欣喜的剛準備去拿筷子時。
耳畔傳來了老祖的聲音:
“咦?”
“這是?”
鴻恩老祖麵色大驚!
修仙界。
每個境界,都有對應的法寶進行輔佐修行。
像寒秋月,法相初期。
對應的是地器。
倒不是說她無法使用更高一層的天器。
主要是即便給了她,也無法發揮一半的實力。
如今的鴻恩老祖,半步洞虛的層次。
理應可以掌控稍微低端點的玄器。
然而。
他居然從這雙平平無奇,甚至還掛著水漬的筷子上,感受到一股無法掌控的力量。
難道是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