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扶額,悶聲道:“時一一的話太碎了,剛剛我的腦海裏全部盤旋著她的話,所以有點煩。”
聞言,時一一和暖陽皆是目瞪口呆。
這樣也行?
【不是吧不是吧,自己生活不如意,把我當成出氣筒了?】
【還沒見過這麼清新脫俗的借口,你多無辜,你多委屈似的。】
時一一心中一頓輸出,麵上卻洋溢著溫柔的笑容:“沒事,既然你覺得我話多,以後我惜字如金就是了。”
暖陽蹙眉,為她打抱不平:“哥哥,你剛才說話的語氣好冷,把我和一一姐都嚇著了。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你就跟一一姐道個歉,這事就當是過去了。”
時一一眨眨眼,【還有這等好事?】
【來吧來吧,快向我道歉,我還真想看看,大名鼎鼎的男主道歉是什麼名場麵!】
路深的眼角抽了抽,冷眼瞥向時一一。
她好像很得意?
要不是因為他突然之間能夠聽到她的心聲,他怎麼會飽受話癆的摧殘?
對上他的視線,時一一盈盈一笑:“沒事的啦,反正我受得委屈多了去了,這點不算什麼,用不著道歉。”
她越是這麼說,暖陽就越是堅持:“不行,做錯了事情就得道歉,哥哥,你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對吧?”
【那你可大錯特錯了,你哥哥何止不講道理,簡直就是毫無道理可言!】
【他要是今天跟我道歉了,那我可真是揚眉吐氣了。快來跟我道歉吧,小路子。】
小路子?
路深捏緊拳頭,徘徊在嘴邊的“你知不知道她在心裏是怎麼想我的”,最終還是咽下去了。
“對不起”三個字從齒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
這下,時一一高興得不得了,一直在心裏哈哈哈個不停。
而路深則是更加生氣了。
他頭一次覺得,能夠聽到時一一的心聲,也不全然是一件好事。
抵達別墅,管家正推著輪椅在大門口等待。
雨已經停了,但空氣中還是蘊著潮濕。
下車後,時一一坐在輪椅上,享受著被人推著走的樂趣。
暖陽突然出聲:“一一姐,現在時間不早了,讓哥哥抱你回房間吧。如果洗漱不方便的話,可以叫傭人幫幫忙哦。”
對上她曖昧的眼神,時一一的眼角抽了抽。
【小小年紀,怎麼思想這麼不純潔呢?為了你哥哥的終生大事,你也是挺拚命的嘛。】
她抬起笑臉,衝路深幽幽一笑:“我腿受傷了,想一個人睡一張床,免得不方便。今晚我就睡客房了。”
“嗯。”
暖陽看哥哥就這樣應下了,著急道:“哥哥,你怎麼能就這樣答應呢?一一姐就是欲擒故縱。再說了,她一個病患,行走不便,你不在身邊照料,萬一她傷上加傷怎麼辦?”
【我的好暖陽,你可別再說話了,就當是幫幫你一一姐,把嘴閉上吧。】
路深看了眼時一一,意有所指:“說不定你一一姐巴不得跟我分床睡呢。”
“女人心海底針,哥哥你根本就不懂。”暖陽壓低聲音,“趁著一一姐受傷的機會,哥哥你多獻殷勤,你們倆的關係不是自然而然就好起來了嗎?”
時一一的臉都快僵了,她生怕暖陽說著說著,路深招架不住就要答應下來,連忙火急火燎地打斷:“暖陽,你哥哥睡覺喜歡踢被子,我也是怕他踢到我的傷口了,所以才提出分房睡的。”
“好了好了,你哥哥工作上還有事情要忙,你推我去花園裏轉轉,正好消食。”
暖陽還想再說什麼,可路深的電話鈴聲正好響起,她隻能不情不願地推著時一一離開。
【呼。】
時一一大大地鬆了口氣。
望著她們逐漸消失不見的身影,路深的眼裏多了一抹莫名的情緒。
花園內。
暖陽因為剛剛的事情悶悶不樂著。
“別不高興了,看你那小臉皺到一起,都快成小老太婆了。”
暖陽撅嘴:“一一姐,我真不懂你有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你還喜歡哥哥,你就應該積極爭取,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了,就大大方方離婚,開始新的生活,可是你為什麼......”
“我知道你糾結的是什麼,但是暖陽,你還是不懂姐姐的心思啊。”
時一一故作神秘:“你看看,以前我追在你哥屁股後麵跑,你哥多看我一眼了嗎?還不是嫌棄得要死,巴不得一腳把我踹開。”
“反而現在呢,肯跟我說話了,肯跟我發脾氣了。所以說嘛,男人是需要吸引的。”
暖陽一愣,隨即領悟過來,“一一姐,還是你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既然知道你一一姐有法子,那以後就收斂著點,順著我的計劃來,保證把你哥治得服服帖帖。”
暖陽的年齡還是太小,直接被時一一這三言兩語給糊弄過去了。
正當時一一沉浸在解決了暖陽的高興情緒中時,一道凶狠的狗嚎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
回過神來,隻見一條凶神惡煞的狼狗朝著兩人撲過來。
暖陽嚇得小臉煞白,哆哆嗦嗦問:“一一姐,咱們怎麼辦?”
【死定了。】
時一一心如死灰地閉上眼。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反而響起少年溫潤的嗓音。
“抱歉,嚇著你們了,你們沒事吧?”
她睜開眼睛,麵前多了一位神清骨秀,身形欣長的男人。
男人眉眼如星似月,嘴畔勾著清爽和煦的笑容,如同迎麵春風襲來,美好舒適。
他拉住狗繩,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狼狗的腦袋:“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沒拉住狗繩。”
時一一這會兒才回神過來:“沒事,以後注意點。暖陽,我們走吧。”
“好。”
兩人離開,身旁的大狼狗躁動不安,又掙紮著追上去,大腦袋在時一一的腿邊蹭了蹭,看樣子格外喜歡時一一。
紀敘有些尷尬:“抱歉,丹尼爾可能很喜歡你。”
“他的名字叫丹尼爾?”
“嗯。”
紀敘低頭,隻見時一一明眸皓齒,唇紅齒白,黑溜溜的眸子清澈見底,一如當年。
“時一一,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
聞言,時一一一僵。
難道她認識眼前的男人嗎?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