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 人的時候,唐娩的美貌也是整個京城數一數二的,如今成了貓,她也很是自信。
茶樓沒有銅鏡,可借著清澈的茶水,唐娩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做貓時的長相。
它渾身的毛發幹幹淨淨的,是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眼眸卻是沉沉的黑色,不是異瞳,很有靈性的樣子。
“這貓貓看起來倒是很通人性呢。”長意笑著揮了揮手,示意唐娩過來。
唐娩毫不猶豫的甩著尾巴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將小腦袋揚的極高,一副驕傲的小模樣。
“這貓兒可真是可愛,你可願意跟我一起回府?”長意直接把唐娩抱到了懷中,揉了揉它雪白的皮毛,眼眸之中的歡喜倒是愈發濃鬱。
跟著這個漂亮女人回去?唐娩一下就否決了這個建議,她還要變回人形,怎麼可能當一隻任人玩弄的貓兒。
唐娩正在思索的時候,長意已然把她的猶豫當成了默認,揮了揮手。
伺候在她身邊的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下去,沒過多久,就拿著一個籠子過來了。
唐娩渾身的毛幾乎都炸起來了,臉上帶著赤果果的抗拒,在長意懷中掙紮,她跟在郡主身旁,隻是為了方便去找君祁淵。
“你剛才不是挺喜歡和我一起的嗎?現在鬧脾氣給誰看?”長意看著懷裏的這小貓一副炸毛的模樣,活像是在這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她抬手把團扇壓在桌子上,聲音也多了些凶殘。
這凶巴巴的語氣,讓唐娩更加接受無能,感受到腰脊處忽然增強的力量,唐娩直接就伸出了自己的爪子,狠狠撓在了郡主的身上。
從小到大,長意都是天之驕子,不說榮華富貴不斷,還從未遭受過如此屈辱,更別提在一隻貓兒的爪子下受傷。
她尖叫一聲,衣服都被唐娩的爪子劃破了,裏麵露出了些傷口泛著紅,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腫了。
“這小畜生是最不通人性的,郡主,要不還是算了吧?”丫鬟一看她受傷,語氣多了些焦灼,趕忙開口。
別人受傷也就罷了,可他們郡主年歲略小一些,卻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之中養護著長大的,平日裏磕磕碰碰的傷都極少。
“若不通人性,那本郡主就教的它通人性,把門窗關好,我非把它抓起來不可。”長意抬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眼中的凶煞之氣卻讓人害怕。
唐娩隻覺得脊背發涼,她聽得懂長意的話,在那些小丫鬟們還沒有靠近的時候,立刻就往下跳。
“你們幫本郡主抓到這隻貓,本郡主重重有賞!”長意冷聲對著下麵的那些人開口。
她這張臉京城許多人都是見過的,此時俏臉含薄怒,更顯動人心魂。
唐娩還沒有落地,就有一個男人直接撲了過來,他主動伸手,悠悠等著貓咪自己掉入懷裏。
換了尋常小貓,恐怕就真的要隻能淪落到任人擺布的命運,可唐娩硬生生憑自己的爪子勾掛住了一旁掛著的幡旗,接用自己身體的靈巧勁兒飛快的向上攀爬。
細長的竹竿最是容易斷裂,唐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體型,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把杆子撇折。
等唐娩爬到最高處,低頭俯瞰的時候,眼前的景致略略有些虛幻,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看著支撐體重的細長竹竿,腳下難得覺得有些發軟。
萬一她的判斷錯誤,或者一個不小心從這兒掉下去,摔死了怎麼辦?
雖然貓貓絕不會因為這麼點距離就摔出個什麼三長兩短,可是,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怕。
長意郡主見她竟然逃了出去,麵上含著怒氣,指尖一指唐娩雪白的身影:“去把這個小畜生給我抓回來,我要扒了它的皮!”
她的性格一向驕縱,想起自己被抓傷心中滿是怒火。
那些仆從聽命行事,個個都跑的飛快,其中有個人眼珠一轉,用手抓住那根細細的竹竿,用力的搖晃了起來。
唐娩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原本就有些害怕,此時竹竿劇烈的晃動著,她險些站不穩,衝著下麵晃竹竿的人呲牙。
可惜那些男人並未把一隻小貓的威脅放在眼裏,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唐娩被搖的頭暈眼花,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地方久待,用盡全身的力氣縱身一躍,跳上了旁邊那堵高高的牆壁。
蹲在牆頭上,唐娩才有時間呼出一口氣,她用爪墊小心翼翼的踩在牆上,覺得自己像是在走鋼絲的雜技貓。
長意郡主臉上誌在必得的笑容消失,反而看向那些人:“沒用的東西,連一隻貓都抓不住,這麼不中用,都別留在郡主府了!”
她的語氣陰惻惻的,讓那些大男人個個都覺得渾身發冷,更加賣力的抓捕貓兒。
唐娩隻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發抖,卻不得不飛快的向前跑著,她能感覺到隻要自己一停下來,就會被那些人拎起後脖頸送到屠宰場裏。
其中一個人見追不上唐娩,索性往手心裏吐了兩口唾沫,雙手用力把那根竹竿連著紗幔拔了,揮舞了起來。
竹竿直直的向著唐娩所在的方向揮去,即便唐娩的身體再靈活,躲避起來也很是吃力,更別提牆頭隻有那麼一道狹窄的空間,一不留神就會掉下來。
見男人這樣做,又有一個人緊跟著效仿,拔下另一根竹竿。
郡主都說了重重有賞,他們要是抓到了貓兒,後半輩子肯定就吃穿不愁了!
兩麵夾擊之下,唐娩實在疲於應付,即便已經拚盡全力,卻還是被竹竿掃中了毛茸茸的爪子,劇痛之下直接從牆上栽了下來。
牆麵實在是太高了,唐娩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嬌小的身軀重重砸在地麵上。
疼,五臟六腑都傳來劇烈的疼痛,唐娩幾乎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呼吸沉重而緩慢。
她聽到長意郡主緩慢的走到她的身邊,笑得如同銀鈴一般:“小東西,這下跑不掉了吧。”
緊接著,唐娩脖頸處的毛發被一隻纖細的手抓住,用力的提起。
她渾身的毛發都像是被開水燙了一遍似的,每一寸皮膚都有著被撕扯的疼痛。
人在屋簷下,唐娩想撒嬌的叫一聲,好逃過一劫,卻聽到長意郡主殘忍的笑道。
“讓我想想,把你這身皮毛做成一副手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