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白苒睡得很是安穩。醒來神清氣爽,賴了一會床,才想起來她在蘭亭還落下了一個美男。
她跟管家打了聲招呼,就自己開著車回了住處,等真到了門口,又猶豫住了。
她對自己搶車又把人帶走的事情還是有幾分愧疚的,又想起昨天走時他不大好看的臉色,說不準現在都沒能起來,想了想,還是翻找出備用鑰匙開門。
“吱。”
門順勢而開,客廳的沙發上,男人的襯衫才穿了一半,聽到聲音,轉頭望來。
他身材看起來不顯,一旦脫下衣服,卻能清楚地感受到肌肉的結實有力,充滿了爆發感。
白苒愣了愣,嗆了一下,下意識轉過身,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你幹什麼呢?把衣服穿上!”
大白天的,簡直了!
顧墨時的手本來已經搭在了扣子上,見她反應這麼大,反而起了逗弄的興致,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就是不把衣服穿好。
“好了沒?”白苒等了半天,聽不見動靜,微微蹙眉,轉過身,又對上蜜色的肌肉。
這都多久了,一顆扣子都沒扣上?
“小姐,想看的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顧墨時勾了勾唇,似笑非笑。
“看你?我還當你是故意的。”白苒咳了一聲,耳根子有些發燙,麵上卻是勾了勾唇,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大半天了,連個衣服都穿不好?”
“故意什麼?”顧墨時眼裏笑意更深,麵上卻裝得無辜,活是隻大尾巴狼:“你不在,我不好隨便進你的房間,才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自然是假的,他今早才過來守株待兔。
白苒嘖了一聲,心裏半信半疑,緩步上前,一隻手在他身上點了點,調笑:“哦?不是蓄意為之?”
“隻是一件襯衫。”他心裏發笑,歎了一口氣,眉間染上幾分不快,眼神異樣:“你看就看了,我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反咬一口,是什麼意思?”
白苒扯了扯唇角,心裏信了七分。
“我的身材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顧墨時瞥她一眼,都不用猜,就能看出她心裏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唇角弧度揚起,“兩千塊,看一下。”
“兩千?”看一下?他是搶錢的?
白苒望見他眼底的好整以暇,險些氣笑了,從錢包裏掏出一疊鈔票,往桌上重重拍下,似笑非笑:“光看有什麼意思?這些錢……”
顧墨時瞥了一眼,挑眉,眼中閃過興味,竟然真的開始解袖口。
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由他做來,卻十分帥氣。
“等等!”白苒話還沒說完,立即叫停。
她梗著脖子嘴硬,“你不值。”
她恐怕是第一個敢說這話的人了。
顧墨時怔了怔,微微眯起眼睛,眼底充斥著危險,意味深長地重複:“不值?”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腹肌,冷笑了一聲,暗自記下帳。
“穿好。我可不想因為這種事上新聞。”白苒才不理會他的心思,快走幾步到他跟前,用足尖輕輕踢他,“還有,你打算怎麼辦?”
顧墨時就像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似的,閉眼掩蓋住好笑,往後一靠,聲音淡淡:“等你負責啊。”
她有什麼可負責的。
白苒看他這副懶散的樣子,皺緊了眉頭,上前拽他:“你認真點,我在跟你說正事。”
他明明沒有睜眼,身體卻像是看得見似的,一隻手迎了上來,扣在她指間,比她纖細手指大上一圈,骨節分明。
顧墨時甚至不用多用力,輕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溫香軟玉就落進了懷裏,十指交叉。
他唇角蘊著危險的笑,聲音低沉,響在她耳邊:“怎麼,不想負責?”
不想嗎?倒也不是。
白苒被他困在懷裏,掙紮了一下,沒掙開,索性望著他的臉,心思飄遠了。
褚一鳴的事情鬧大了。昨晚婚約才解除,今天媽媽就一連給她發了四五個男人的照片,連帶著資料,一應俱全,生怕她沉溺在上一段感情走不出來一般。
她今年也不小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還不如......
白苒越想越覺得可行,鬼使神差地開口:“你......要不要假裝我男朋友?”
以他的皮囊,加上爸媽對她一貫寵愛,說不定真能糊弄過去。
“不讓你吃虧,我給你開工資。”她豪氣地補充。
男朋友?虧她想得出來。
顧墨時略一挑眉,一隻手抵住嘴角,遮掩了笑意,眸光流轉。
這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咳了一聲,還未回答,就聽得一陣敲門聲響起。
白苒猛地回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揉揉額角,推開他的手,無情地站起身去開門。
“誰?”她拉開門,抬眸瞥了一眼,突然僵住。
“苒苒,我們來接你回家。”
門外赫然是江落處和白正庭二人。
江落處生怕她鬧脾氣一般,輕聲哄:“剛出了那種事,你一個人在這兒住著,我們實在不放心。”
一個人......嗎?
白苒機械地回頭,看看沙發上坦然坐著的男人,又看看門外滿臉關懷的爸媽,眼前一黑。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