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兩三分鐘的路程裏,秦笑語和謝予安一樣都沉默不語。
一下車,秦笑語就自然地看向朝自己走過來的謝予安,他個子那樣高,長得那樣好看,可周身的氣質卻也那樣的冷漠,自己在他麵前顯得那樣渺小,隨時都可以忽略不計。
不論她心情是如何的低落,謝予安走過來之後,秦笑語的手還是挽上了謝予安的胳膊,這是他們夫妻多年的默契,她必須配合他做出恩愛和睦的樣子。
這已經成了秦笑語的責任。
謝予安看著乖巧站在自己身邊的秦笑語,輕輕鬆了口氣,這小丫頭看著乖順,其實倔得要命,什麼都喜歡藏在心裏。
這些天,他就明顯感覺到她的不正常,他估計秦笑語是遇到什麼事了,但她不說,他也就不問。
這是謝予安的行事準則,他信奉,你要有事需要幫忙就主動開口,若是不開口那就必然是能自行解決的。當然,他也會對一些事情進行評估,就比如沈雲清的出現,他就料定秦笑語會鑽牛角尖,他便親自出馬把人打發了。
秦笑語人單純,但並不笨,而且她很具有解決問題的才能,謝予安不認為她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頂多,就還是在為沈雲清的事鬧別扭,他這個小妻子一直憧憬美好的愛情,而這恰巧是他給不了的。
給不了的東西,謝予安隻會裝作看不見。
謝予安看著秦笑語微垂著頭,她把頭發盤城了花苞頭,露出一截白皙細嫩的後頸,帶著他熟悉的馨香,在空氣中慢慢散開,最後躥進了他的鼻腔。
他們有好些天沒親熱過了,謝予安突然間就身體緊繃起來,咽了下口水,謝予安啞著聲音說道:“你有事,咱們回去再說。”
秦笑語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倏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謝予安突然就被她這小孩子般的樣子逗樂了,笑著捋了一下她耳邊的碎發。
說道:“你這幾天不是心情不好嗎?今晚就當放鬆放鬆,有事回去再說。”
這就代表,他把她這些天的狀況都看在了眼裏,可他依然狠心的一直沒問過她,秦笑語覺得委屈極了。
他一定是害怕自己今晚給他丟臉,所以現在才臨時安撫她一下。
這個男人無論何時何地,他的麵子、事業、親情,無論哪一個拎出來都比她來得重要。
看到她一瞬間的眼神變化,謝予安又碰了碰她的臉,皺起眉頭說道:“別耍小孩子脾氣。”
看吧,他跟自己說的,永遠都是那幾句話,“別耍脾氣”、“別胡思亂想”,卻不知道,假如他能在她身上稍微用點心,她便不會這樣患得患失,戰戰兢兢。
進了別墅,裏麵已經聚集了好些人,秦笑語很快就跟謝予安分開了,他有一堆世交親戚需要應付,秦笑語也同樣有一堆女眷要應酬。
都是相熟的人,秦笑語陪著說了會兒話,就跟著大家一起去看老太太。老太太是謝予安的奶奶,今天已經滿九十歲了,滿頭銀發,慈眉善目,對秦笑語很和藹可親,有大家長的風度,卻沒有大家長的架子,是個很好相處的老太太。
剛走過去跟老太太說了兩句話,就從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老太太,我帶一鳴過來給您賀壽了!”
秦笑語身體一僵,想說服自己,這個“一鳴”不會是自己知道的那個。
可怕什麼來什麼,緊接著那個讓她熟悉且害怕的聲音響起。
“沈奶奶,我是徐一鳴,祝您老鬆柏長青,天天開心!”
老太太高興地笑成了一朵花,向他招手:“快過來給我看看,好些年沒見過一鳴了,都長這麼高了!”
徐一鳴笑眯眯地偎過來,路過秦笑語身邊的時候,還朝她眨了下眼。
“奶奶,我這幾年沒回來,一些人都不認識了呢!”
他說著話的時候,眼神就落在她身上。
老太太連忙笑著拉過了秦笑語,向他介紹:“這是我孫媳婦秦笑語,你叫她笑語就行。”
老太太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什麼,說道:“對了,笑語他們家也是錦大家屬院的,就是你外公那裏。”
徐一鳴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秦笑語兩眼,恍然大悟道:“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笑語啊,我們從小在一起玩的,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一鳴哥哥呀!”
秦笑語非常想揭穿他的戲精,但這個場合實在是不適合,隻得配合的笑笑,說道。
“時間過去有點太長了,乍一看有點認不出,你好!”
徐一鳴伸手與她相握,笑容迷人,“你好!”
秦笑語知道徐一鳴當初是被父母寄養在外祖家的,隻知道他家很有錢,父母做著大生意,但幾乎沒見過他的父母,更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豪門到跟謝家如此熟稔。
光是徐一鳴出現還不止,他還招手叫來了另一個熟悉的人,明目張膽把她帶到老太太麵前。
“奶奶,這是我女朋友,沈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