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語是謝予安一眼就看中的妻子人選。
謝予安從小就知道自己要承擔的責任,他從二十歲接手集團的那天起,就明白自己的婚姻價值。
如果他足夠強大,那他就選一個自己中意的妻子,如果集團需要,那他就理所當然會選一個合適的聯姻對象。
在他知道不需要為家族和集團奉獻婚姻的時候,秦笑語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那時,她還是個剛得了國外建築大獎的大學生,青春靚麗,才華橫溢。
母校請謝予安回校演講,建築係主任親自將秦笑語帶到他麵前,就在他們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謝予安就看到了秦笑語那明媚的笑容裏充滿著的羞澀和愛慕。
謝予安深諳人心,他知道這個女孩子對自己一見鐘情了,在家裏催他結婚的時候,他的眼前不知怎麼就浮現出那張羞澀明媚的臉來。
他親自去找秦笑語,開門見山地問她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秦笑語在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就幹淨利落地點了頭。
然後,他們交往,再然後,她大學畢業,他提出結婚。
那段時間謝予安很忙,他讓秦笑語先跟家裏商量,他再安排時間去拜訪,可不等他登門,秦笑語就自己拿來了戶口簿,笑盈盈地說來跟他扯結婚證。
謝予安想,既然戶口簿都拿來了,家裏肯定就是同意的,結了婚再去拜訪也問題不大,畢竟他忙,家裏人應該都能理解。
等他們結婚證拿到了手,生米煮成了熟飯,謝予安的行程安排下來,秦笑語才告訴他,她家裏並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謝予安原以為,自己事先禮數不周,嶽父嶽母不同意也正常,但等他帶著十二分的誠意登門致歉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嶽父嶽母中意的女婿,竟是他的親弟弟謝淮南。
謝予安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刻的尷尬,也忘不了弟弟淮南告訴自己要出國時的悲傷。
他覺得自己糟糕透了,若不是秦笑語的欺瞞,他們那麼好的兄弟情誼怎麼會出現芥蒂,他的弟弟又怎麼會遠走他鄉?
謝予安知道自己對秦笑語不好,但是隻有這樣讓他們彼此都不痛快,日子過得艱難,他才覺得對弟弟公平一點。
一想起弟弟,謝予安哪裏還有心思跟秦笑語生孩子,眉頭也皺得更緊。
“你還是這樣,一想事情就喜歡皺著眉頭。”
身邊響起沈雲清溫柔似水的聲音,她的手指,也隨即往上就要覆上他的眉心。
“別鬧!”
謝予安一偏頭,躲過了她的手指,神情又恢複成冷淡的模樣,對於沈雲清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失落自然也是視而不見。
“都檢查完了嗎?”謝予安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單子,問道。
沈雲清把單子往包裏一塞,“已經完了。”
“那就好,我讓宋磊送你回酒店。”謝予安掏出手機。
“你就沒別的話跟我說了嗎?”沈雲清一把抓住他的手,眼底盡是受傷。
謝予安完全忽視掉她的神情,皺著眉,甩開她的手,透著幾分不耐煩地說道:“我已經原諒你用出車禍騙我出來的事,你要檢查身體我也陪你來了,作為朋友該做的事我都做了,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予安,我們之間畢竟有過六年的感情,你就非要這麼無情的對我嗎?”沈雲清已經哭了出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謝予安往四周看了看,這一層的安保係統相對嚴密,應該不會有不好的照片傳出去,臉上卻也更加不耐起來。
“你有事就說事,不要這個樣子。”
就像他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要是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謝予安不由得想,秦笑語就永遠不會在公眾場合讓他難堪,於是接著對沈雲清說道。
“我已經結婚了,不適合再跟你走得太近,你在錦城的這段時間,我把宋磊給你派過來,你有什麼事就讓他去幫你做。”
沒人比沈雲清更清楚謝予安的冷情,她知道眼淚在他麵前隻會換來厭惡,於是抹掉淚,抽泣了一聲,苦笑著說道。
“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那老朋友請我吃頓飯總可以吧,這次回來,我們連頓飯都沒一起吃過呢!”
她說得楚楚可憐,言語中帶著濃烈的眷戀。
“予安,你以前答應過我的,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會不管我的。”
這是他們熱戀的時候,謝予安對她許下的諾言,他當時覺得他們會結婚,以自己的能力,這句話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
可現在,這句話成了抵在他心頭的刀。
看了眼沈雲清深切的眼睛,又低頭看了眼時間,謝予安點點頭。
“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