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字,厲慎行如遭雷擊,一把奪過孕檢報告,死死地看著上麵的結果和日期。
是上次,她發高燒那天的。
他們魅色那夜,距離上麵的日期也不過十來天,怎麼會這麼早查出來?
“說!孩子是哪個野男人的!”
聲如悶雷,眼神凶狠冰冷。
戾氣,卷起萬丈深淵。
江程程被嚇得渾身顫抖,一屁股坐到地上,整個人都傻了,“不,不是你……你的……”
她結結巴巴的,“嗎”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厲慎行捏住下巴:“果然不是我的!誰的野種!”
原本,他想著是抽血檢驗,能這麼早查出來也不是沒可能,還抱著一絲期待。
如今,她卻親口承認孩子不是自己的,之前還瞞著懷孕的事,顯然是別人的種!
可……
男人想起那夜。
難道,不是初次麼?
想到這裏,厲慎行黑沉著臉,眼裏的殺意,恨不得現在就弄死這個賤人!
“我,我不是……”江程程可不想就這麼白白丟了性命,直接不管不顧,“我其實是江……”
這時,江瑾言出現在門外。
見他們在床上,瞬間忘了自己現在是“江程程”的事,下意識衝進去:“你們在做什麼?”
江程程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哭得稀裏嘩啦:“救我……”
厲慎行見是“江程程”,鬆開手,趕緊走到她麵前,“我和你姐……”
江瑾言一眼瞅到了江程程脖子上的紅痕,心下了然,低聲冷諷:“姐夫真是好情致。”
“程程,我…有話跟你說。”
“……”江瑾言愣了一秒。
他居然叫她…“程程”!
倒是真親切啊。
“你說。”
厲慎行看著她平靜如水的樣子,怔了一秒,兩人忽略江程程,麵對麵坐在沙發上。
“如今,你也看到了我雙腿沒廢的事實。希望……”
“姐夫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厲慎行錯愕了兩秒,眼眸裏閃爍著異樣的色彩。
是他的錯覺麼?
怎麼眼前這個“江程程”,那麼像新婚夜的江瑾言!
江瑾言似乎察覺到了他眼中的狐疑,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冒昧問一下,關於你腿的事,戴蒙先生知道嗎?”
男人轉念一想,江瑾言是普通財大畢業的,跟醫學針灸八竿子打不著,應該是他想多了:“他不知。”
“好,我會注意的。”
過了好久,江程程才緩過來勁。
這厲慎行太可怕了,幸虧江瑾言來的及時,不然小命真的沒了!
但很快,她腦子飛轉:厲慎行為什麼裝腿殘?是為了爭奪繼承權嗎?
若真如此的話,與其跪舔秦邵城沒有結果,倒不如爬上厲慎行的床,做厲家未來當家主母!
想到這裏,江程程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厲慎行的腿是假殘,她就不讓江瑾言那個賤蹄子替嫁了!
房間裏。
江瑾言跟江程程身份換回來後,看著“戴蒙”先生之前給她的聯係方式。
正準備給他打電話,拜托他一件事時。
突然想到,他和厲慎行認識。
厲慎行有她的號碼,她若是用自己的號碼聯係“戴蒙”的話,很容易穿幫。
於是對江程程說:“手機借我一下,給戴蒙打個電話。”
一聽是給打給戴蒙,江程程隻好把手機給她,怕她耍花樣,便要在一旁監聽。
“剛才厲慎行為什麼要掐你?”
“我……江瑾言,你還好意思問我!明明是你壞了野種,我給你當替身,差點被他掐死!”
江瑾言一驚,火上心頭:“他看到那張單子了?我讓你亂翻我東西了嗎!”
江程程一臉的理直氣壯:“我哪知道你懷的不是他的孩子,還想著趁你懷孕,江家跟著沾光呢!”
“你是說,他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江瑾言頓時鬆了口氣。
江程程神情怪異地看著她,眼裏閃過一抹狠毒,“他以為是他的,當時就要弄死孩子。”
弄死…孩子麼?
江瑾言聽到這幾個字,仿佛被刀子一寸寸地紮在心上。
痛徹骨髓。
她知道厲慎行若是知道,必定不會讓她留下孩子。
可卻沒想到,他會狠心到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殺掉孩子……
書房。
“厲雲海那邊查得怎麼樣?”厲慎行夾著一隻香煙,緩緩地橫劃過人中,眼神透著冷厲的危險。
那天在厲家,厲雲海突然產生幻覺一樣,驚恐地說什麼人不是他殺的。
對此,他一直覺得,厲雲海要麼參與殺人而心虛,要麼就是知道內情。
不過,讓他耿耿於懷的是,厲雲海當時隻是被江瑾言潑了酒,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怪異的反應?
周末趕緊彙報:“少爺,我們的人查了,厲雲海自家宴後,就不怎麼出現在風月場合了,甚至都不怎麼碰女人了。”
“醫院那邊檢查出什麼了麼?”
“聽說是那方麵無能。”
“哦?”厲慎行勾唇。
腦子裏閃現出,當時江瑾言諷刺厲雲海不行的話。
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巧合麼?
很奇怪,今天被他摁在床上鎖喉,嚇得淚流滿麵的江瑾言,和往常的很不一樣。
他從未見過那女人輕易掉眼淚。
印象裏,她骨子裏都是有骨倔強,不肯服輸。
“少爺,厲雲山最近盯上了宇飛建築設計的項目。盛天在這個項目競標上投入了很大精力,勢在必得的樣子。”
厲慎行十指交叉相扣,黑眸中深不可測,冷笑出聲:“與盛天有關的,我們GE怎麼能不插一腳呢?”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對方撥的是他隻留給“江程程”的號碼,便點了接聽:“江小姐?”
“戴蒙先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
“你可以讓厲慎行,不要傷害我姐江瑾言嗎?”江瑾言請求道。
因為給他母親治病,她錯過了奶奶最後一麵。
救人是她的天職,可她一直以來,盡心盡力,從未求過他什麼。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肚子裏的孩子。
厲慎行沉默兩秒,“嗯”了聲:“我會跟他說,隻要你姐安分點,不會有事。”
“好,謝謝你。”
“不客氣。”
掛斷電話後,厲慎行對比另一個手機上的通訊錄,發現確實是江程程的號碼,神色複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