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慎行愣了一秒。
喜歡開燈睡覺?
那麼明亮的光,她明明連睡衣都還沒換,看上去也不像是睡著了,被他敲門醒的樣子......
她這是在委婉地拒絕他麼?
男人眼中,莫名暗淡了幾分:“原來如此,那你接著睡,我不打擾了。”
“嗯,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江瑾言把門關上,重重地鬆了口氣。
剛才差點就要陪他熬夜了。
她現在隻想趕緊處理完文件,早點睡覺。
......
翌日,江瑾言無精打采地頂著熊貓眼,被傭人叫到樓下吃早餐。
厲慎行也在,沒有戴人皮假麵具,坐在輪椅上,幽眸飄向她:
“江小姐,早上好。”
“您好,姐夫......”
喊自己老公“姐夫”,還真是別扭啊。
不過,這家夥居然會主動跟人打招呼!
活久見。
厲慎行眉頭一蹙:“你聲音怎麼變了?”
他夜裏對著筆記本,在用泳池邊坐到黎明,看到她房間裏的燈,淩晨五點時才滅的。
很顯然,她不是真的習慣開燈睡覺。
而是有什麼心事。
更何況,她昨天的聲音也是怪怪的,說是因為生病,嗓子啞了。
可她現在的聲音,才像是真的啞了。
江瑾言略微一驚,心想著厲慎行昨天也沒見過“江程程”啊,怎麼知道她聲音變了。
但很快,她想也許厲慎行記得江程程的聲音,便解釋:“我......可能是最近很少喝水,嗓子發幹了吧。”
她昨天為扮好“江程程”的角色,假裝生病,聲音變啞。
今天倒是真的啞了,熬夜熬的。
“這牛奶涼了,”厲慎行喊來傭人,“重新給江小姐倒杯熱牛奶,潤潤嗓子。”
江瑾言震驚,厲慎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膩體貼了?
何況,她現在可是“江程程”啊!
他都知道了替嫁的事,還對她態度這麼好......
是因為戴蒙囑咐了什麼嗎?
“謝謝。”
“不客氣。”
牛奶呈上來,江瑾言喝了幾口,就表示吃飽了,要去上班。
生怕在厲慎行麵前多待一秒,她假扮江程程的事會暴露。
幸好她現在穿的是江程程以前的衣服,雖然是高仿貨,還有點暴露,但不至於穿幫。
厲慎行俊臉緊繃,有種被嫌棄了的感覺。
就連那個該死的女人,都夜不歸宿。
嗬,他…有這麼衰麼?
GE。
江瑾言見把做好的報告交給李遇安。
“放那裏吧。”
他原本沒把她當回事,但很快疑惑起來,“這是什麼?”
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這是你昨天交給我的任務。”
李遇安愕然,一臉的難以置信,將報告翻開查看。
那麼一大摞客戶資料,一般人至少要兩周才能整理完。
她不可能一天一夜就......
看完後,他整個人驚呆住了。
她不僅把資料整理完了,還帶著數據分析和詳盡的ppt。
隻是短短數秒,李遇安就對眼前這個剛畢業的女孩,徹底刮目相看。
這時,有兩個職員在交頭接耳地議論。
“這個新來的昨天穿著高定名牌,還以為她是走後門的哪家大小姐呢!”
“今天就原形畢露,穿了件山寨貨!裝不起還窮裝!”
“就是!最惡心這種了,哪怕買一件幾十元的地攤貨,至少是真實的。還非得穿山寨的!”
江瑾言聽得很清,充耳不聞。
見她沒反應,她們開始使喚她:“喂,新來的,去前台下把我點的隕石瑞納冰拿鐵帶上來!”
“還有我的咖啡!”
......
上一秒還嚼舌根說她惡心,現在就讓使喚她做事了。
她江瑾言天生就不是任人當軟柿子捏的主,當即把自己桌上裝了水的馬克杯,碰到了地上,濺得她座位周圍都是水。
然後聳聳肩,“哎呀!真不好意思,地上臟了,我得拖一下,沒時間。”
“你明明是故意的,不想幫忙就直說!”
“就是,我們那個才進GE時,不是任勞任怨的!”
新人就要被欺負嗎,什麼邏輯!
江瑾言才不吃這套。
這時,江程程穿著江瑾言昨天脫掉的香奈兒裙裝,拿著lv包包走了進來。
她原本是想到秦邵城麵前刷波好感,竟看到正在拖地的江瑾言。
頓時忍不住嘲諷:“江瑾言,我當你來GE找了個好工作呢,居然是個打掃衛生的,笑死我了!”
“那你悠著點,死了我可不負責。”
“你!哼,江瑾言,你就是嫉妒我過得比你好罷了。有些東西啊,本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就好比我這套裙子!”
江瑾言見她穿著那套香奈兒裙子耀武揚威,並未揭穿她。
而是趁她得意忘形,背對向她,拿著手機,照了張她們同框的自拍,留著備用。
其他人看著江程程身上的衣服,都不禁羨慕驚歎,這款香奈兒高定,有錢人都難買到,她居然穿了套真的!
一直靜靜觀察他們的柳如心,也震驚到了。
世界上居然有長得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孿生姐妹!
難道,秦少喜歡的不是江瑾言,而是這位一身下來至少百萬的女孩?
便主動獻殷勤:“這位小姐,你可是來找秦少的?請隨我來!”
“沒錯!本小姐就來找邵城哥哥的!”
江程程說完,還不忘給江瑾言一個嘲諷的眼神。
她們剛走沒多久,厲慎行坐著輪椅來了。
“老公,你怎麼來了?”江瑾言似乎預料到了一般,臉上沒有絲毫驚訝。
不用想,他肯定是為昨晚她回江家的事來質問。
“跟我過來!”
“嗯。”
有幾個職員聽她叫一個輪椅的殘廢“老公”,見他們走後,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才剛畢業,就嫁了個殘廢,還對殘廢唯唯諾諾!
“砰!”
洗手間的門再次被厲慎行甩上。
他掐住江瑾言的脖子,眸色血紅,怒火洶洶,“說,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我......回…江,江…家了......”江瑾言艱難地說出幾個字,被掐得快要窒息。
“回江家?”
他昨晚那個時候,就江家!
不過,他讓周末查了,秦邵城昨夜親自操刀了一場緊急手術,今早六點才成功結束。
她沒回江家,也沒去找秦邵城。
“我要聽實話,你到底是幹什麼去了!接近我究竟什麼目的?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