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時不時響起驚呼聲,原本聚集的人群唯恐沾染臟東西一般轟然而散。
穀微月眼皮直跳,強忍著想要跳車的衝動,就這般一路風騷招搖過市,有驚無險的回到府中。
主仆二人行至碧波院,還未踏進院門,就聽到房內瓷器落地的響聲和男子陣陣怒罵聲。
聽到腳步聲,繼王妃董氏扭頭一看,吆,正主回來了。
眼中難掩興奮:“王爺,大小姐回來了。”
錦江王怒斥道:“孽障,你還知道回來!”
“私自出府是女兒的錯,還請父王責罰。”
誠懇的認錯態度讓錦江王腳步一滯,以為聽錯了,他眯著眼又問了一句:“當真知道錯了?”
秉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穀微月臉上擠出笑意:“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穀微月不像往日那般和王爺耿著脖子對著幹,董氏急了:“王爺,我就說大小姐她是個好孩子,隻不過平日裏隻是貪玩了些。”
貪玩,提及這個,錦江王隻覺無名火騰一聲燒到腦門外。
各府小姐這般年紀那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己這個孽障隻會出府胡鬧闖禍,造孽啊!
“你去哪裏了?”
錦江王年過五旬,生的是儒雅溫文,一把美髯胡烏黑飄逸,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是一位美男子,身為顏控的穀微月有了幾許安慰,以後的日子不會太難熬。
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穀微月不打算藏著掖著:“聽聞寒王不日回京,女兒包下客棧想一睹風采。”
錦江王被她幹脆利索的回答氣的直發笑,冷哼一聲後問道:“可有見到人?”
“沒有。”
幸好沒有,不然這張老臉可是丟大了,也不知道前世造了什麼孽,府中出了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廉恥的丫頭,真真是要了老命了。
穀微月出生時王妃血崩而亡,本是嫡女又年幼失孤,就算臉上有黑色印記也不影響錦江王對她的寵愛。
隨著年齡增長,錦江王總覺得這個丫頭行為有些偏離正常軌道,等想要出手製止時已經晚了。
這丫頭上竄下跳攪和的上京稍有姿色的青年男子人人自危,不知悔改還沾沾自喜。
好不容易宮中貴人出手賜婚,錦江王這顆心才放進肚裏,誰知又鬧出一出圈養少年的醜聞,逼得宜王找借口回絕了這門親事。
錦江王當初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口氣沒倒上來差點上了西天,病中還不忘讓人將碧波院封了,沒有他的命令不許穀微月踏出家門半步。
誰知這才幾天,人又偷溜出去不說,又差點鬧出天大的笑話。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來人,請家法!”
董氏一顆心樂開了花,打,狠狠打!
“王爺,大小姐畢竟是一個姑娘家,動用家法不妥吧?”
“慈母多敗兒,若不是你一味寵溺,她怎麼會這般無法無天!”
這話聽的董氏差點拍大腿,是誰說的大小姐自幼失母,要嬌生慣養,這會反倒埋怨上了,嘖嘖,後娘難當啊。
上來就用家法?這個老爹有點狠啊。
在古代呆久了,穀微月知道大戶人家小姐從小嬌養的十分矜貴,懲罰起來也不過就是抄書跪祠堂禁足一類,這些對她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過這個開場模式不太對啊,哪有第一次見麵就喊打喊殺的?穀微月想要為自己爭取一點優待。
“我隻是出去溜達一圈,什麼也沒幹。”除了救一個男人。
“父王能不能不罰?”
什麼也沒幹?
錦江王氣的連連冷哼:“不知悔改的東西,若是不狠狠罰你,本王對不起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