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
那眼神好像在說葉輕吟跳梁小醜,不自量力。
他看著葉輕吟嬌美的容顏嗤諷:“沒想到過了七年你還是這麼愚蠢,顧葉兩家是海城的中流砥柱,頂級豪門,其勢力滲透各行各業,積累的財富更是富可敵國,這樣的兩座龐然大物你說滅就滅?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我勸你趁著我心情還好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以後你若反悔,跪著求給我當情人都沒這機會。”
“放心,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就算有也隻會是你跪著求我。”因為她就算是死都不會再朝他低一下頭。
而且顧君越錯了。
憑她一人確實難以抵抗顧葉兩家,但現在她已經跟顧禦霆領證,兩人聯手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就算輸了,大不了她出國幾年再卷土重來,耗也能耗死他們。
葉輕吟勾唇,眼神卻極冷:“顧君越,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時隔七年,不如你先猜猜這回我送給你們的重逢禮物是什麼?”
你們......不僅指顧君越,還算上了葉芷歡。
說完,她懶得再逗留,拎著店員早給她包好的東西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
顧君越陰翳的目光始終緊盯著那道嫋娜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從未見過顧君越露出這樣的神態,葉繁語強忍著手上的劇痛,不敢像往常一樣跟他撒嬌,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表情,嬌聲輕喚:“顧少?”
身邊女人的聲音讓顧君越回了神,他收回視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語調漠然交代:“剛剛的事不要說出去,尤其是芷歡。”
他不希望顧葉兩家的聯姻出現任何變數。
葉繁語想到剛才顧君越讓葉輕吟做他情人的話,垂眸遮去眼底的嫉妒,不敢讓顧君越發現,乖巧應下。
“好。”
......
葉輕吟拎著袋子離開專賣店沒走多遠就被一隻大手猛地拽進商場的消防通道裏,她嚇的魂飛魄散差點尖叫出聲,就被人一把捂住嘴巴。
濕漉漉的眼眸驚惶的瞪大,像受驚的小鹿般無辜。
直到白淨的小腿撞上輪椅的金屬輪,葉輕吟低頭不期然對上顧禦霆那雙漆黑如深淵的黑眸,才驟然停下掙紮,驚訝的瞪大眼睛。
“你怎麼會在這裏?”
顧禦霆握著她一截纖腰將她推開幾分,目光似笑非笑的睨著她,語調慵懶:“我如果不在這裏,怎麼會知道原來顧太太對我的評價如此之高呢?”
葉輕吟一怔,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剛剛她跟顧君越談話的內容。
那幾句她故意說出來氣顧君越的話。
再看一眼這個消防通道,跟剛剛他們爭執的地方離得很近,她又沒有壓低聲音,站在這裏能聽的清清楚楚。
想到那些氣急之下不害臊的話,葉輕吟臉頰躥上一抹薄紅,火辣辣的。
尷尬到窒息。
“你...聽到了多少?”看看還有沒有挽尊的可能。
顧禦霆看著她越來越低的腦袋,眼底含著戲謔的笑意:“也沒多少,就聽到夫人誇我聽話,讓我往東邊走絕不看西邊,對夫人百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
這不是都聽到了嗎?
口嗨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如果早知道會被顧禦霆聽見,打死葉輕吟都不會為了逞一時意氣說那些羞恥的話,尤其麵對顧禦霆戲謔的眼神,她尷尬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閉了閉眼,深吸口氣:“你聽我狡辯......”
顧禦霆一怔,啞然失笑:“好,我聽你狡辯。”
葉輕吟:“......”這舌頭不要也罷。
她慌忙改口:“不是,你聽我解釋,我剛剛說那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就是一時被氣懵了,說話都沒經過腦子,你別放在心上。”
而且她好像也沒指名道姓,這人怎麼這麼自來熟的對號入座?
誰說她那話裏指的人就是他了?
葉輕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但看一眼對麵的男人,到底沒敢把這話說出口。
“嗯,確實言不符實。”沒想到顧禦霆還一臉嚴肅的點頭,葉輕吟還以為他聽進去了,剛要鬆一口氣,就聽他認真糾正道:“不過我也沒像夫人說的那般溫順聽話,譬如那一晚......”
葉輕吟:“......”
什麼那一晚!她不記得了!
而且這個是重點嗎!
顧禦霆卻仿佛看不住她紅的滴血的臉頰,回憶著說:“猶記得那晚夫人哭得真是我見猶憐,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少說也......”
顧禦霆話還沒等說完就被葉輕吟一把捂住嘴巴,餘下的話都堵了回去,化作一長串語焉不詳的悶哼。
葉輕吟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男人故意使的壞心思,咬牙瞪他:“閉嘴,不許再提這件事!”
再提她就要殺人滅口了。
見真把人惹惱了,顧禦霆乖巧點頭,葉輕吟才鬆開手。
看著她炸毛的樣子,顧禦霆清冷的眸底盈滿笑意,沒再提剛才那茬,淡聲說:“走吧,帶你去吃飯。”
葉輕吟不知道為什麼顧禦霆離開後又折回來,她也不想多問,見助理不在就主動推著他的輪椅出商場,上車後來到一家顧禦霆常去的私房菜館。
這家的主菜偏川湘口味,多是以辣為主,恰巧葉輕吟就是無辣不歡的那類人。
不過顧忌到顧禦霆的身體狀況,她還是點了兩樣清淡的小菜。
果然一頓飯下來,除了她點的那兩道菜旁的顧禦霆筷子都沒沾一下。
葉輕吟孤疑的看著他問:“既然吃不了辣,為何還要帶我來這?”
顧禦霆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他垂眸看著桌上紅彤彤的菜品,眼底光芒閃爍,卷翹的睫毛輕顫,低沉的嗓音像羽毛一樣搔的人心癢。
“因為夫人喜歡,這家川菜最為正宗。”
葉輕吟怔住,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她喜歡,因為這家的川菜最正宗,最好吃,所以即便自己吃不了辣還是帶她來。
葉輕吟心裏驀然湧進一股暖流,記憶裏已經許多年不曾有人這樣記得她的喜好,委曲求全的遷就她。
她捏著筷子的手指微緊,嗓子啞了幾分:“其實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七年前那次她被算計丟進他房間,說到底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事後他沒有憤怒指責反而認真的說要對她負責。
她心裏其實一直都是感激他的。
顧禦霆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