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儀想起前世那幫貪官汙吏為了轉移賑災款不惜製造瘟疫,生生害死了半城百姓!
他們仗著有三皇子庇護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
一群畜生!
“你回去休息吧,不用擔心你爹,明日我進宮向皇後說明此事,她一定會還咱們殷家公道!”
皇後,皇後怎麼可能幫著外人來坑自己兒子呢。
殷儀在心中冷笑,看似宅心仁厚的皇後才是最歹毒那人!
“娘親,你不必入宮找皇後,這事我自會處理。”
“你能有什麼辦法?”殷母皺了皺眉。
殷儀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難不成真以為自己得到了三皇子的寵愛,想去求三皇子?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種可能,不由皺緊眉頭,想勸說殷儀斷了這念頭。
然而不等她開口,殷儀笑著站起身來,“娘親你就放心吧,女兒已經長大了,不會再讓你擔心。”
殷母看著她溫柔而堅定的麵容一時間怔了神。
她的女兒,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父母庇護的天真少女......
殷母心中湧出濃濃的愧疚,她微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可麵對殷儀那淡然的模樣卻又覺得她已經什麼都懂了。
......
入夜。
采芙閣的丫鬟吹滅最後一盞蠟燭,房中陷入漆黑。
殷儀換上一身男裝,離開房間,踏入蒙蒙夜色中。
朝中黨派林立,江南賑災款一案牽扯著不少人的利益,即便眾人都知她父親願望,可想找人作證卻是難如登天。
現如今,普天下能救她父親的,隻有一人——淬風樓的老板。
可世上無人知曉他的姓名,外貌,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殷儀僅從傳聞中了解到淬風樓的老板每每示人臉上都會戴著一副麵具,身邊豢養了數十個樓蘭佳人,且性子極其乖張狠戾,是個捉摸不透的人。
她曾懷疑過前世在采花盜手中救下自己的就是淬風樓的老板,隻可惜自那之後她再沒見過那人。
前世她對那人一見傾心,中元宮宴上皇後問她想嫁的人,她所說的,亦是他的樣子。
眼見前麵就是淬風樓,她竭力壓低存在感,宛若靈巧的貓一樣偷偷溜進來跑上了樓。
剛走到摘星閣,聽到不遠處的交談聲,她腳下一頓。
豪華的軟榻上周圍簇擁著數十個樓蘭佳人,嬌豔的美人們擋住了倚在榻上那人,隻能隱隱瞧見那人修長的身姿以及半垂在榻邊那潔白如玉的手指。
殷儀聽見跪在榻下的下人說,“那十箱金子的去向已經查明......”
榻上清冷的聲音傳來,“留著他們,釣大魚。”
“遵命!”
褚闊早就察覺到了殷儀的存在,他狹長的眸子幽幽朝門口暼去,目光掠過她精致的容顏。
這丫頭已經發現自己注意她了,竟大膽的衝他呲牙笑了笑。
殷儀看清他臉上覆的金絲麵具後認定他就是自己前世的救命恩人,心中的恐懼瞬間消散,甚至還多了幾分親切。
她坦蕩蕩的朝褚闊走來,說道:“我今日來是有事相求。”
褚闊故作冷漠,並沒有搭理她。
一旁的紫憂警惕的打量她一眼,詢問道:“主子,要不要我處理了?”
“不用,都出去。”褚闊冷聲道。
紫憂不甘的咬緊下唇,恨恨剜了殷儀一眼後識趣的關上了門。
房中很快安靜下來。
“我要買一條消息。”殷儀兩手空空,嘴上說著“買”卻是打算白嫖!
褚闊幽幽打量她一眼,直言:“你買不起。”
“你難道不好奇我的籌碼是什麼?”殷儀輕笑一聲,湊到褚闊麵前,“或許你會對它感興趣。”
她離得近了些,衣角沾染的芙蓉花的淡香衝散了方才那些樓蘭佳人身上的濃香,這味道很是獨特,不似特質的香料般激烈,反倒像是從她身上由裏到外透出來的。
褚闊的目光從她臉上緩緩劃到脖頸。
她今日穿的男裝有些寬大,微微俯身時會不自覺露出纖長的脖頸與細嫩的鎖骨。
少有女人像她這麼白。
他唇角微勾,眯了眯眼。
“什麼?”他沉聲說,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想看她還能變出什麼花招來。
殷儀離得更近了。
她雙臂撐在軟塌上,俯身湊到褚闊的耳邊。
鎖骨以下隱隱浮現一抹紅痕,是她在別宮狩獵時不小心傷到的,紅白兩色交映刺目,那半指節的春光足以令人癲狂。
溫熱的喘息劃過他的耳廓,女孩嬌軟呢喃似是撒嬌一般,“我們,合作吧,以我的家世,能助你事業更上一層樓。”
褚闊眼神沉得嚇人,壓抑著心底那洶湧澎拜的暴虐衝動。
他眸色沉得嚇人,語氣卻愈發冷靜,“為什麼是我?”
“我奉你為知己。”殷儀吹捧道。
褚闊輕笑一聲,“你我從未見過,拿這種話來搪塞我,覺得我會相信?”
“你不相信就算了。”殷儀無奈的聳聳肩,“但我隻認定你一人。”
她衝他粲然一笑,眼神炙熱真誠。
淬風樓的老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天才,掌握著舉國上下的情報,大到國家動向,小到她今天都吃了些什麼,這樣的人才,她怎能不拉攏呢。
除此以外,她私心覺得,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男子,唯有他一人。
“認定我?”褚闊隻當這是殷儀用來哄騙自己的好話。
她花癡了一輩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終年戴著麵具的人。
“我麵目猙獰貌醜至極,因此才常年佩戴麵具,既然你說認定我一人,那你敢摘下麵具看我一眼嗎?”他幽幽問道。
殷儀的確是顏控,聽聞此言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她透過麵具的縫隙打量著褚闊的容顏,見似是真的遍布著猙獰的傷疤,心中難免有點慌亂。
褚闊察覺到她眼中的動搖,不由嗤笑一聲。
“你所謂的真心,不過如此。”他淡淡說著,藏起眼底的失望,起身要走。
下一秒,殷儀猝不及防攥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不敢。”
她說著,猛地壓下他的肩膀,不顧褚闊的錯愕,一把將他的麵具摘了下來。
麵具下,是被燒傷的猙獰麵容。
煉獄夜叉的模樣也不過如此。
殷儀忍住懼怕,撫上褚闊的臉,挑釁道:“我敢看你,你敢娶我嗎?”
“你的誠意?”褚闊眉頭輕挑,饒有興致的盯著她。
他一把將她抱到身上。
殷儀驚呼一聲,被迫跨坐在他腰上,動作羞恥而尷尬。
她攥緊衣角,深深盯著他櫻粉色的薄唇,閉上眼蜻蜓點水的啄了一下。
褚闊的眸色瞬間暗了下來,深邃的目光中叫囂著濃烈的欲望。
他怕嚇到殷儀,默默垂下了眸。
“不夠。”他輕笑一聲,得寸進尺道。
“你!”
殷儀懊惱的瞪著他,感覺自己中了他的奸計!
她再次俯下身。
一隻大掌突然勾住她的腰,電光石火間,眼前的景象一陣目眩,她被壓在了褚闊身上。
褚闊雙臂撐在她兩側,一手遮住她的眼睛。
視線陡然黑暗。
“唔!”
唯有唇上柔軟溫熱的觸感令人心跳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