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殷儀一身輕裝來到京郊,剛一下馬車便成了眾人眼中的另類。
雖說是來狩獵,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來這是為了相親,個個穿的奢靡精致,沒幾個像她這麼實誠的。
“嗤,殷草包來了,她該不會料定沒有男人看上她所以才穿成這樣的吧。”
“殷家難道沒錢了嗎,瞧她連個首飾都沒戴。”
幾個名媛嬌滴滴坐在搭好的棚子裏,吃著冰鎮水果扇著西域進貢來的紅玉寶扇,半點沒有來狩獵的架勢。
直到殷儀落座,她們的嘴裏還不停拿她打趣。
“嘖嘖,聽說有人為了三皇子爭風吃醋,把自己妹妹禁足不許出來,真是可笑。”
“唉,攤上這麼一個姐姐真是可憐......”
“小姐,她們說話也太難聽了......”莖莖受不了這幫長舌婦的編排,忍不住跟殷儀吐槽起來。
然而不等她話說完,殷儀便走到她們幾人麵前,舉起桌上的茶壺挨個潑了她們一臉茶水。
“啊,殷儀你瘋啦!”
這幫名媛小姐們哪受過這種氣,驚得直接從椅子上躥了起來,指著殷儀的鼻子哆哆嗦嗦罵個不停。
她們臉上的脂粉糊成一塊塊的往下掉,樣子別提多狼狽了。
“皇後特意叮囑此次狩獵不可打扮的繁重奢侈,我幫你們洗洗臉免得被皇後看見了受罰,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殷儀麵無表情的說道。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棚子裏亂騰騰的好似進了雞圈一般,殷儀揉揉耳朵,朝外麵走去。
莖莖緊緊跟在她身邊,捂著嘴強忍笑意差點憋的暈過去。
等到走到了空曠的地方,她終是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笑起來。
“大小姐您這一招太絕了,你看她們那幾個人氣的臉都綠了!”
“這種人,不能慣著。”殷儀眯了眯眼,說的理直氣壯。
半個時辰後,皇後的貼身宮女找上了殷儀。
“殷小姐,吉時馬上要到了,煩請您備好行裝,隨我們來。”
此次狩獵為期三天,這三天裏他們都要住在京郊的別宮中,別宮裏有食物與水源,但分量並不夠必須要靠打獵才能維持生活。
殷儀記得上一世她穿著厚重的禮服根本沒辦法打獵,莫說兔子狐狸這些小動物,她連根野菜都沒找到,再加上她那時候被排擠的厲害,根本沒人願意分她吃的。
她不得已跟同樣被排擠的四皇子搭夥,兩人靠在河邊捕魚才度過了艱難的兩天。
殷儀現在想起當時她從四皇子嘴裏搶吃的畫麵,尷尬到腳趾扣地。
這麼一想她果然得罪了四皇子不少次,難怪他指名道姓要懲罰自己。
隨即眾人來到了別宮中,隨行的太監說了此次狩獵的規則。
“這三天的食物和水源都在這了,吃住由各位公子小姐自行安排,而你們的任務是,順利的度過這三天。”說罷,太監招呼一眾奴仆離開,隻留下這幫嬌生慣養的公子小姐們。
“這點吃的明顯不夠咱們幾十個人分吧。”
眾人震驚,沒想到這次竟然真的是“狩獵”,不打獵就要餓死的那種!
“咱們先把食物分了吧。”三皇子微微一笑,從容的安撫起眾人。
隻要有他在的地方,他便會是眾人的焦點。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立刻應和起來,順理成章的聽他指揮。
因為身邊沒有了丫鬟隨從,大家不得不自己親自動手。
在褚贏的指揮下,每個人都分到了相對平均的食物。
殷儀全程默默不說話,好似這事跟自己無關一樣。
等分完了食物,三皇子又開始分配起任務來,“男人們跟我去狩獵,女人們留下撿柴生活怎麼樣?”
“都聽你的。”幾個少女紅著臉偷看褚贏,懷春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殷儀翻了個白眼,走出人群說道:“我自己去打獵。”
“殷草包你就算再喜歡三皇子也不能不聽指揮啊,你一個女人又不會狩獵,再連累了三皇子怎麼辦!”有人憤憤說道。
三皇子麵露為難,猶豫的看著殷儀也說道:“表妹要不你還是留下吧,若出了什麼事我不好跟姨母交代。”
他說話的功夫,殷儀早已側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自帶美感。
她騎在馬上垂眸看他,冷冷說道:“廢話真多。”
褚贏吃了癟,臉色立馬難看起來。
他扭頭向眾人露出個苦笑,好似在說自己也拿殷儀無可奈何。
“三皇子不用管她,倒要看看待會她撐不住了怎麼向咱們求饒!”旁人紛紛勸說起褚贏。
褚嬴“無奈”隻能聽大隊伍的話,選擇了一條與殷儀截然相反的路。
殷儀騎馬疾馳到一處密林中,一箭射死一隻梅花鹿。
她前世有次遇襲險些喪命,自那之後便苦練騎射等防身術,現如今對付兩三個男子也不在話下。
過了一上午,三皇子帶領眾人獵了一隻鹿五隻野兔,勉強夠大家夥吃一頓的了。
正當三皇子享受著眾人的吹捧時,便瞧著殷儀一人扛著兩隻鹿和十多隻野兔回來了。
眾人看著她嬌小的身軀扛著比自己都要重的獵物眼都直了。
“她一個人獵了咱們的兩倍?”在場所有的男人瞬間覺得臉上無光。
他們十個男人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三皇子:......
西林郡主是三皇子的頭號腦殘粉,見殷儀竟然搶了楚嬴的風頭,立馬跳腳質疑道:“你肯定是事先藏好的!”
“你管我。”殷儀朝她翻了個白眼。
三皇子臉色更難看了,默默說道:“我們來之前宮中已派專人檢查過,這裏絕對無可能事先藏匿食物。”
西林郡主一噎,隨即色厲內荏的喊道:“都是她獵的又能怎麼樣,我一口都不會吃!”
“嗤,我說過給你吃了嗎?”殷儀嗤笑一聲,譏諷的看著她。
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話音剛落,有人不識趣的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西林郡主的臉色立刻難看的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
“你,你!”她氣的差點哭了,指著殷儀的鼻子說不出話。
殷儀轉身扛起了獵物,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隨即她來到河岸邊,果然在這裏找到了落單的褚闊。
見他兩手空空便知他被三皇子那幫人排擠著沒能去狩獵,於是她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獵物扔到他麵前,“賠你的,中元節那事不許生我的氣。”
褚闊挑挑眉,沒想到嬌滴滴的大小姐竟然還會狩獵。
他餘光掃過她殷紅的唇,眼中閃過一抹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