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
可不就是想掐死你!
然而這句話她不敢說,於是乖乖閉嘴了。
落在慕司洲眼裏,自然成了默認。
果然是個貪慕虛榮趨炎附勢的女人,為了往上爬什麼都做得出來!
“給我滾出去!”
和這個女人呆在同一個房間都讓他覺得惡心!
砰的一聲,門在身後甩上,葉蓁抱著枕頭站在孤零零的走廊上——她被趕出來了。
慕家老宅不讓外人留宿,並沒有客房,葉蓁根據上輩子的記憶,在二樓走廊盡頭找到了雜物室。
翻出一床被子,簡單地搭建了一張小床,將就一晚。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腦中全是上輩子的記憶,好幾次都從夢中驚醒,冷汗頰背。
慕司洲又吃了兩顆安眠藥,該死的抗藥性令他煩躁而清醒,明明之前吃的那幾顆有點作用的,哪怕房間裏躺著一個令人生厭的葉蓁,他也迷迷糊糊中有了點睡意。
現在房間清靜下來,那點零星的睡意反而沒了。
第二天葉蓁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幾位傭人正在打掃樓梯,她敏銳的聽到了佟琦瑤的名字。
“佟小姐一大早就過來了,也不知道和先生在花園做什麼。”
“肯定生氣了,先生哄她唄,她和先生在一起七年,本來都要結婚了,結果老夫人卻讓先生和一個不三 不四的女人訂婚。”
“切!訂婚又怎樣,先生那麼喜歡佟小姐,肯定不會讓佟小姐受委屈,那些想當三的,最好識趣點滾......”
最後那句話傭人的聲音特別大,顯然是故意說給葉蓁聽的。
葉蓁搭在樓梯扶手的手越握越緊,胸腔的恨意翻江倒海。
原來,慕司洲這七年一直和佟琦瑤在一起。
原來,他們快要結婚了!
也是,鏟除了她這塊“攔路石”,他們這對“苦命鴛鴦”沒有了阻攔,自然要光明正大在一起!
視線朝著客廳的落地窗看去,在一片繁花似錦中,看到了背對著她坐在輪椅上的慕司洲,以及蹲在他麵前的佟琦瑤。
隻見佟琦瑤兩手搭在輪椅上,仰著頭,從葉蓁的角度看,他們仿佛在接吻。
‘司洲哥哥,你說萬一被臻姐姐看到了怎麼辦?’
‘直接開車撞死不就得了嘛,注射癌細胞多麻煩,都好幾個月了還不死,害得我們親熱都要偷偷摸摸......’
臨死前聽到的一幕和眼前的畫麵重合,葉蓁指甲猛地掐入掌心,鋪天蓋地的恨意瘋狂灌入腦海!
“你怎麼從樓上下來。”慕司洲的房間在一樓。
身後傳來慕老夫人的聲音,葉蓁回神,“我......慕司洲把我趕出來了。”
慕老夫人似乎對於這件事並不意外,隻是眼神冷了幾分,“沒用的東西,連個男人都留不住!”
不等葉蓁開口,外麵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就是一陣嘈雜聲。
葉蓁聞聲看去,就見剛剛慕司洲所在的地方圍了一圈傭人。
慕老夫人大驚失色,慌忙跑過去。
葉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尾隨上去看看。
近了才發現慕司洲麵色蒼白,捂著胸口發出一連串咳嗽,那喘不上氣的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嗝屁。
佟琦瑤站在一旁,滿臉焦急。
慕老夫人更是急得臉都變了,“藥呢!快把藥拿來!快啊!”
葉蓁眼神疑惑,看看飛奔去拿藥的管家,再看看馬上斷氣的慕司洲,臉色不由凝重幾分。
這種人渣活著也是浪費空氣,死了就是為生態保護做貢獻!
管家拿著藥匆匆趕到,一針紮進慕司洲的血管裏,斷掉的氣又接上了。
葉蓁,“......”
嘖,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慕司洲身體虛弱,抬眼正好看到葉蓁惋惜的表情,剛剛穩定下來的病情差點再次發作。
她這是什麼表情,看到他沒死很失望是不是!
被他陰鷙的眼神盯著,葉蓁趕緊擺出一副無辜臉,看我幹嘛,沒見過美女嗎,黃泉路上有很多,想去看嗎。
藥物隻是暫時穩住病情,慕老夫人趕緊把慕司洲送到醫院。
葉蓁站在別墅門口,目送車離開。
“你就是葉蓁?”身後傳來一個令葉蓁氣血翻湧的聲音。
是佟琦瑤!
葉蓁指甲掐進肉裏,轉身時眼神冰冷,“是又如何。”
佟琦瑤下巴微抬,眼神倨傲,和曾經那個在她麵前溫柔可人的“妹妹”天差地別。
嗬。
果然都是裝的。
佟琦瑤和慕司洲這對狗男女,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哦不對,佟琦瑤的確去演戲了,還是如今最炙手可熱的影後。
佟琦瑤把葉蓁上下打量一番,冷嗤,“不過如此。”
那語氣,仿佛葉蓁根本不配她放眼裏。
葉蓁靈動的眸底深處一片冰冷,佟琦瑤,慕司洲,我臨死前發過誓,若有來生,定要你們百倍奉還!
上天給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你們的噩夢,開始了!
至秦心理治療中心,慕司洲做完一係列的檢查,此時正坐在院長辦公室內。
秦向衍拿著筆,抬手推了推金絲眼鏡,英俊精明的臉平添了幾分儒雅溫和。
“早上突然犯病嗎,什麼原因引起的。”
慕老夫人緊張地看向慕司洲,她也想知道,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發病,而且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了。
“不知道。”慕司洲麵無表情地開口,腦中卻不合時宜地想起昨晚葉蓁在他房裏的畫麵。
氣的。
“多久沒進食了。”
“一個月。”
“多久沒睡眠。”
“三個月。”
自從葉臻去世後,他就患上了嚴重失眠厭食和躁鬱症,從而引發了身體機能紊亂、記憶力衰退、神經性心臟驟縮等一係列並發症。
如今他才二十七歲,身體卻連七十歲的奶奶都不如。
每天僅靠早上的一杯牛奶和營養液撐著,每晚睜著眼睛等天明,這七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秦向衍狠狠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慕司洲的失眠症一直很嚴重,但每當累到極致的時候,借助藥物還是偶爾能夠淺睡一下,連續三個月不睡覺,已經突破極限了!
慕老夫人臉色慘白,一把抓住慕司洲的手,“怎麼會那麼嚴重,什麼時候惡化的。”
正常人是不能連續三天以上不睡覺的,他竟然三個月......慕老夫人隻感覺眼前一黑。
體檢報告的結果出來了,秦向衍越看神色越凝重,慕老夫人很緊張,“秦醫生,情、情況怎樣?”
秦向衍把體檢報告遞過去,慕老夫人緊張地掃過那一項項數據,替慕司洲看了那麼多年的檢查報告,她很清楚那一排排的數字代表什麼,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這、這......”慕老夫人抖著唇,說不出一句話。
秦向衍見慣了生死,也難眠生出幾分不忍,“慕總,你必須想辦法進食和睡眠,否則......”
慕司洲沉默不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低頭,看向自己無名指上的鑽戒,溫柔撫摸,仿若情人囈語。
臻臻......
慕老夫人麵色蒼白,“否則怎樣?”
“活不過一個月。”
一句話,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