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怎、怎麼突然就說到結婚上去了?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水波瀲灩的美眸緊張地盯著慕司洲,生怕他說出什麼讓她把謀殺親夫提上日程的話來。
啊不是,謀殺仇夫。
慕司洲眸色驟冷,“奶奶,答應你的訂婚我已經做到了。”
“可大師說的是結婚才有效果。”
衝喜衝喜,不結婚算哪門子的衝喜。
慕司洲厭惡的神色慢慢濃鬱起來,他轉動輪椅轉身,“我還有個視頻會議。”
慕老夫人重重地歎了口氣,扭頭看向葉蓁時,臉上的慈祥盡數化作嚴厲。
那打量的眼神看向葉蓁渾身不自在。
慕老夫人下頷微抬,“我慕家的門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你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也不想過問,自己處理幹淨,以後就安安心心做個家庭主婦,照顧好司洲的身體,這是你唯一的任務,懂了嗎。”
葉蓁雙唇緊抿,眼裏全是抗拒,讓她做家庭主婦,絕不可能。
然而,這個身體是三十億賣給慕家的,她沒有說不的權利,於是沉默著不說話。
慕老夫人冷哼,“隻要你安安分分照顧好司洲,我慕家自不會虧待你,否則你跟你那個傻子妹妹......哼。”
敲打一番後,慕老夫人起身,去廚房親自給慕司洲熬湯。
慕司洲直到午餐時間才從書房出來。
餐桌上,葉蓁正襟危坐,傳統豪門,規矩太多,食不能言,餐具輕放,咀嚼需慢咽。
總之飯桌上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安靜沉悶像奔喪。
上輩子她就不喜歡在慕家老宅吃飯。
葉蓁規規矩矩地用餐,力求用啞劇的方式吃完這頓飯,卻不想向來最注重規矩的慕老夫人,卻端著一碗湯向慕司洲獻殷勤。
“司洲,這是奶奶親手熬的雞湯,熬了四個小時,你要不要嘗嘗?”
葉蓁,“......”說好的食不言呢。
雙標狗啊雙標狗。
慕司洲眼底是慣有的冷漠,“不必。”
“那你要不要嘗嘗這個海鮮粥,今天剛撈上來的大龍蝦,非常新鮮。”
“奶奶......”
“吃一口,就一口,算奶奶求你了。”
葉蓁目瞪口呆,嘴裏的糖醋排骨都驚掉了,什、什麼情況,七年不見,慕司洲逆生長成巨嬰了?
吃飯還要哄?
關鍵是,哄了他也不吃,全程一口都沒吃。
就踏馬刷新三觀!
周末兩天都住在老宅,晚上需要留宿。
身為慕司洲的未婚妻,葉蓁和慕司洲同住。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葉蓁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心浮氣燥。
還沒等她想好今晚要怎麼辦,浴室裏的水聲突然停了,緊接著,慕司洲從浴室裏出來。
四目相對。
恍惚間,葉蓁感覺時光交錯,走馬觀花。
她和慕司洲同居兩年,慕司洲最愛的就是每晚洗完澡後圍著一條浴巾出來,在她麵前大秀身材。
不同的是,曾經的慕司洲是走出來的,身材挺拔像標杆,而麵前的慕司洲坐在輪椅上,黑色睡袍鬆鬆垮垮,襯得常年不見光的皮膚透出一股病態的白。
像中世紀古堡裏走出來的吸血鬼。
病氣蠶食了他健康的體魄和精壯的身軀,透出幾分單薄的羸弱,雖然依稀可見肌肉的輪廓,但卻仿佛風中殘燭,一吹就散。
察覺到葉蓁的視線,男人淡薄的眸掃了過來,“看夠了嗎。”
葉蓁趕緊回神,有些懊惱,“我......”
“誰準你坐我的床!”冰冷的聲音透出幾分厭惡。
誰稀罕坐你的床!
葉蓁起身,運作太大,牽動腿上的傷口,隻感覺膝蓋一麻,整個人朝前摔去。
“啊——”葉蓁驚呼出聲。
慕司洲的輪椅就在她前麵,眼看著就要摔到他身上了,葉蓁一咬牙,身體半空翻轉,朝著旁邊摔去。
側腰狠狠撞在輪椅扶手上,然後朝著地麵摔去,手本能地抓了一把能抓到的東西,太滑了沒抓住,最終砰的一聲砸在地上,痛得她差點原地去世!
葉蓁兩眼發黑,好不容易才緩過那股痛勁,兩手撐著地麵想要爬起來,這才發現,她的手上抓著一根黑色的帶子,好像是剛剛摔下來的時候順手抓的......
頭頂冰冷的視線猶如實質,葉蓁抬頭,對上慕司洲冰冷瘮人的目光。
視線下移,隻見他睡袍散亂大敞,原本腰帶束縛的地方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攏住。
葉小姐,“......”
當場社死。
她就說手上抓著的這根怎麼那麼眼熟,原來是慌亂間把慕司洲的睡袍帶子給扯掉了!
這特麼還不如直接撲到他身上呢,躲這一下躲了個尷尬嗎!
在男人越來越沉的目光中,葉蓁咽了咽口水,弱弱地說道,“要、要不我給你係回去?”
緋紅的臉蛋、滴血的耳垂,令慕司洲有一瞬間的恍惚,然而在看清葉蓁那張臉後,眸色立刻冷了下來。
“滾!”
實在太尷尬了,葉蓁趕緊把腰帶往他身上一丟,跑去浴室洗澡。
看著鏡子裏色通紅的自己,恨恨地往臉上拍了兩巴掌,丟死人了。
剛重生回來就在仇人麵前丟了那麼大的臉,尷尬死了。
然而,人生沒有最尷尬,隻有更尷尬,洗完澡後的葉小姐才想起來,她沒有換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