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訓練,練就了燕北傾過硬的實力,早就燕霏霏拔劍時,她就察覺到了。
“咻——”
然,就在這時,隻聽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破空之聲,正中燕霏霏手中的利劍。
斷劍落在了地上,燕霏霏抓著劍的整個胳膊一陣發麻。
看到這一幕,在打鬥中的燕北傾和府兵們停了下來,雙方雙雙分開,齊齊抬首望去。
燕北傾側轉過身,抬頭,隻見,那侯府高高的院牆上的男人,一襲玄色的錦袍,迎風而立,衣袂飄飄,整個人與身後的日光融為一體,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迎上眾人望來的目光,他那深如幽潭的眸子燃起了濃濃的興味,隨著他微微側身,他臉部的輪廓逐漸顯現。
男人的麵容棱角分明,五官如刀削般堅毅挺拔,眉宇之間帶著邪魅與霸氣。
在燕北傾看清男人麵容的那一刻,好看的眉頭幾不可見的輕皺了下。
怎麼會是他?
兩年前,她以鬼醫的身份與他在西梁搶奪一味藥材而相識,後來,斷斷續續又有三五次交手,過程都不算愉快。
與他,說是死對頭也不為過。
隻不過,他們隻相識卻不知其名。
他更是不知道她燕北傾與鬼醫趙簡是同一個人。
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今日他突然出現在侯府怕是別有目的。
燕振輝被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場所震懾,他深呼口氣,淩厲的目光橫掃過去,沉聲問道:“你是何人?又為何管我侯府閑事?”
男人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院中的一幹人等,啪的一聲打開不知從何處變出的折扇,他飛揚如墨的眉梢輕抬了下,唇角泛起一抹高傲十足的笑:“或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燕振輝犀利的眼神微閃,男人語氣閑適淡然,但他能清楚的察覺到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
而看著男人,燕霏霏心中有幾分害怕,但是!他竟敢壞她好事!
不管他是什麼人,她今天都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她上前一步,盯著立在最高處的男人咬牙說道:“父親,他分明是不把我們永寧侯府放在眼裏,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來人!把......”燕振輝也正有此意,膽敢挑釁侯府,就得付出代價!
“侯爺,稍安勿躁!我話還沒說完。”
燕振輝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幹脆利落地打斷了他,但他臉上卻不見半分焦急與擔憂,反而是一臉閑適的表情。
隨後,他自半空中騰身飛躍而下,姿態輕靈地落在地上。
男人取出一封密信,遞給燕振輝,“給。”
“父親,小心有詐!”
對上男人投來的冷冽的目光,燕霏霏嚇得瑟縮了下。
“愛看不看。”
君九墨冷嗤一聲,鬆開了手,絲毫不慣著。
燕振輝趕在他完全鬆開之前接住了信。
打開信,他定眼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
曹氏等人見了,不見麵麵相覷。
“老爺,發生什麼事了?”
“聖上派來傳旨的沈衝沈大人已到靖州,但七天後他方才到侯府宣讀給霏兒賜婚的聖旨。”
提前到靖州卻不到侯府,這其中隻怕是沒什麼好事!
燕振輝將信折好,抬頭看向男人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剛才多有得罪,還望閣下不要計較。”
“在下君九墨,不敢當侯爺的大禮。”
他話雖如此,然而,那俊逸的麵容上那份傲然的神色絲毫未見。
君九墨?
燕北傾心中重複著他的名字,雖是第一次聽見,卻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似在那裏聽過一般。
不管怎麼樣,這名字倒是與他的氣質很是相配。
燕振輝眼底劃過一抹幽光,神色不改的道:“那君公子可知沈大人現在身在何處?”
“不知道。”君九墨攤攤手,道:“我隻是個送信的,至於其他事,沈大人什麼也沒說。哦,倒是托沈大人的福,看了剛剛那一出好戲。”
燕北傾噗嗤一聲笑了。
拋開曾經他們之間的那些個不痛快,這人無時無刻不忘嘲諷揶揄侯府的小心思,頗得她心。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他竟會與沈衝大人扯上關係。
君九墨轉頭看來,幽深如潭的眸子落在燕北傾身上不由的加深了幾分,他薄唇輕啟,“很好笑嗎?”
燕北傾聳了聳肩頭,很是無辜的道:“難道不能笑嗎?”
說完,朝君九墨咧嘴一笑,頗有挑釁之意。
後者先是一愣,旋即淺淺的勾唇。
但燕北傾卻不再搭理他,有些事得趁熱打鐵。
她將手中的利劍往地上利落的一扔,轉而走到燕振輝跟前,壓低了聲音道:“父親,今天你們想要關起門來把我解決的算盤怕是不能如意了。”
這“父親”二字喚來,帶著濃濃的諷意。
燕振輝不帶溫度的眸子裏劃過一抹暗光,“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