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車停在繆航和林靜的身旁。
許辭安注意到,林靜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香奈兒新款雪紡裙,頭上戴著過生日專用的皇冠。
繆航配合著工作人員打著節拍,一邊響亮地唱著生日快樂歌,一邊目光寵溺地看著林靜。
兩個看上去無比幸福的人,一個是她曾經相愛相守過的前夫,另一個就是破壞她所有對婚姻憧憬和幻想的女人。
許辭安隻覺自己的心,刹那間像是被攪拌機在攪拌那般,疼得血肉模糊。
這樣的相遇,來得何其諷刺,何其突然。
許辭安再也坐不下去,她剛準備抱著奔奔轉身離開。
突然,繆航的眼睛朝著這邊盯了過來。
“老公,你看什麼呢?”
林靜拽了拽繆航的胳膊,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來。
繆航輕咳了一聲:“奔奔......也在這裏。”
林靜一眼便看見了許辭安和奔奔,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繆航許是還沒完全泯滅良心,他推開林靜的胳膊,朝著許辭安走了過來。
他的眸子縮了縮,眼神裏仿佛帶著一絲愧疚:
“奔奔,靜靜阿姨過生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他竟有臉邀請奔奔去陪他的那個女人過生日。
他不問還好。
他一問,過往那些守著一桌冷菜等他回家的畫麵,又十分清晰地湧上心頭。
許辭安嗤笑了一聲,淡淡地說:
“兒子生日從未陪過,新歡生日倒是殷勤的很。不必了,我怕奔奔吃了這樣的蛋糕,會吐出來。”
這樣的狹路相逢,許辭安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剛開始看到他們這對狗男女在一起,她的內心還有諸多波瀾,到如今,疼得已經麻木了。
她半點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交集,摟著奔奔,故作瀟灑地轉身掉頭。
沒想到,沒走幾步,頭發卻突然被人給扯住了。
許辭安隻覺被人用力一拽,她整個人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林靜不知何時衝了過來,她目光充滿敵意地看著許辭安:
“黃臉婆,你今天是掐準我在這裏過生日,故意帶奔奔來這裏等繆航的吧?你也別怪我起疑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繆航是這家店的VIP?”
許辭安整個跌坐在地上,為了護住奔奔,她一不小心腳崴了,疼得站不起來。
繆航拽住林靜:“你別瞎琢磨,我和她早就沒有關係,但奔奔是我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林靜生氣地甩開他的手:
“是我瞎琢磨,還是她處心積慮要複合?我們晚上本來好好的,她非得帶著奔奔來這裏攪局。繆航我告訴你,要是你因為兒子想回頭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像你前妻這種木訥又毫無情取的女人,你說你早就膩味了的!”
明明已經離婚,變成了毫不相關的陌路人,可許辭安的心,還是隱隱作痛。
她捂住奔奔的眼睛,不想讓他年幼的心靈看到這不堪的一幕。
與此同時,內心的委屈像沉沙,在她的心底摩挲,疼痛密密麻麻。
“是麼?我倒不這麼認為——”
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許辭安的背後冒了出來。
緊接著,兩隻強有力的大手,從她的懷裏一把將奔奔奪走。
未等許辭安反應過來,旋即,他又輕輕鬆鬆將她從地上拽起。
她整個人,連同奔奔都被他悉數攬入懷裏。
許辭安仰頭,在飯館昏黃的光線中,她一眼便對上了那一雙桃花般迷醉的眼睛。
又是秦風。
沒想到,這麼尷尬的境地裏,他們竟然又撞見了。
看他模樣,分明是在這裏應酬。
而且,似乎剛喝過酒,身上隱隱泛著一股酒精的氣息。
客觀來說,他應該是她迄今為止見過的,五官最俊美的男人,沒有之一。
尤其是這雙眼睛,眼底總閃爍著一抹暗芒,似冬日鬆樹上的銀針,陰冷中透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氣息。
他一眼掃向林靜,聲音低沉似大提琴:
“在我看來,像你這種女人,大街上比比皆是。但她,萬裏挑一。”
林靜大跌眼睛,氣得麵色煞白:
“你......你說什麼?”
許辭安還是頭一回聽到秦風這樣毫不避諱地誇讚自己,她下意識注意了一下繆航的神情。
她清晰地看見,繆航的麵色一下坍塌了下去。
她知道,像繆航這樣極度愛顏麵的人,又怎麼可能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別人這樣公然挑釁。
繆航一把將林靜擋在身後,上前一步,目光凜然看著秦風:
“你誰啊?又是你,你到底和許辭安什麼關係?”
“許辭安是我女人,你這種草,她回頭也看不上。帶著你和你女人,識相點趕緊滾。”
秦風一把摟住奔奔,一把將許辭安摟在懷裏。
饒是如此,她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個狠狠膈應繆航和林靜的大好機會。
她主動靠在秦風的懷裏,故意幸福地笑道:
“忘了跟你們介紹,這是我男朋友秦風。晚上我帶著奔奔和他約會呢,林靜你想多了,繆航這種狗男人配你正好合適,秦風才是我的真愛,你不是我仇人,你是我貴人。”
肩膀上的那隻手緊了緊,一股真切的力道襲來。
許辭安有些恍惚,差點被摟得喘不過氣來。
繆航身形一晃,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許辭安會這麼快就有新歡,他目光死死盯著許辭安:
“你少糊弄我,誰知道他是你從哪找來冒充男朋友的野男人。我跟你說,小子,今天你不向我們道歉,就別想走。”
道歉?
許辭安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她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繆航那隻緊摟住林靜的手上。
一想到那隻手曾經也摟過自己,她的胃裏便一陣翻江倒海,胃酸不住的外湧。
“繆航,你在我麵前囂張,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你從剛剛走馬上任的總經理位置給踹下去?”
秦風拽拽的聲音,自許辭安的頭頂傳來。
繆航驚得眼睛都直了:
“你......你什麼人? 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秦風抿了抿唇,高傲與不屑盡寫在臉上:“我是誰,關你屁事!”
無暇再搭理這對狗男女,秦風轉頭,將奔奔一把遞給他助理,未等許辭安反應過來,他便直接將許辭安攔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