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霆淵眸底透著無止境的幽暗。
不是貧血,又是消化不良?這個女人還真是一身的毛病。
不過這也是她活該,她自作自受。
“繼續給我盯著她,別讓她跑了。”他冰冷的眸光轉向蕭延那頭。
“好的,夜爺。”蕭延恭敬應著。
就可憐了顧惜妍這個女人,在夜爺沒有消氣之前,她肯定還有很多苦頭要受。
次日,顧惜妍早早就起來,她生怕夜霆淵又突然之間出現,將她從床上粗暴拽了起來。
她目光往病房門口看了過去,就見蕭延還在門口站著,她唇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他究竟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她想要過自己的生活怎麼就這麼難。
“顧小姐,沈小姐已經醒了,夜爺讓你過去一趟,讓你去伺候她。”
這時蕭延接聽完電話,就往病房裏頭走了進來。
伺候?夜霆淵這是將她看得有多輕賤啊。
她剛想出聲說不去,蕭延又說著,“夜爺說你沒有拒絕的權力,林蘭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見夜霆淵又用蘭姨的性格來威脅她,顧惜妍氣得牙齒都在打顫。
夜霆淵為什麼總是不肯放過她,難道要她死,他才能甘願嗎?
原本她以為出獄後她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她的奢求。
她渾身泛起一股無力,咬著牙說著,“我去。”
過會兒,顧惜妍跟著蕭延來到沈雪所在的病房裏。
沈雪已經醒來了,她臉色比昨天相比多了些紅潤氣色,夜霆淵坐在她身側不遠的沙發上,他筆挺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神色冷峻矜貴。
“顧惜妍,你怎麼出來了?”
顧惜妍那張素淡清秀的臉上寫著明顯的憎惡。
明明她的刑期是七年,這七年時間還沒到呢,她怎麼提前出獄。
“與你無關。”顧惜妍杏眸裏盡是冷暗。
“當初姐姐就是被你給害死的,姐姐一向對你不錯,你怎麼忍心對她下那種狠手?”
沈雪裝作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故意當著夜霆淵的麵對她痛聲責難。
“我沒有。”
顧惜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聲音還很清淡。
沈雪繼續添油加醋說著,“姐姐就是你殺的,你還咬死不承認,你簡直壞到骨子裏頭了,看來這五年的監獄還不給你足夠的教訓。”
“霆淵,你一定要給我無辜枉死的姐姐做主,不能輕易放過這個陰險歹毒,城府極深的女人。”
沈看一副尋求公道的模樣看向夜霆淵那邊。
夜霆淵聽到“無辜枉死”這個字眼,俊美的臉龐瞬間覆上幾層冰霜,這讓整個病房都冷了幾個度。
他又想起沈夢瑤死去時那種淒慘的畫麵,心裏對顧惜妍這個陰狠的女人更加厭惡了幾分。
“你欠夢瑤的血債這輩子都還不清,在此之前,我會讓你活在痛苦的煉獄裏,讓你對夢瑤的所作所為付出該有的代價。”
他冰冷的黑眸狠狠射向顧惜妍那頭。
看到他那種又冷又恨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的血肉都給剜出來給沈雪祭奠,顧惜妍嚇得渾身浸著一股寒意,無形的恐懼也從心尖上滲透到四肢百骸。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沈雪嘴角浮起一抹瘮人笑意。
顧惜妍宛如一塊木塊站在那裏不說話,她不解釋是因為就算解釋了,也沒有人相信,所以何必浪費口舌呢。
這時夜霆淵的手裏鈴聲響起,他接通完電話後,神色泛起一股冷凝。
“顧惜妍,今天你好好在沈雪的病房裏照顧她,要是我發現你傷她一分一毫,那我肯定會將你給活埋了。”
話落,他便跟著蕭延兩人離開了。
“沒想到五年前那個性格桀驁不馴,張揚明媚的顧惜妍會淪落成現在的喪家之犬,想必監獄裏頭的生活很難熬吧。”
沈雪目光落在顧惜妍那地攤貨的穿著,骨瘦如柴的身軀,黯淡無光姣好的小臉上,嘴角處盡是得意譏諷的冷笑。
“關你什麼事。”
顧惜妍那雙杏眸空洞又冷寂,瘮人。
五年前她就跟沈雪不對盤,果然她還是跟以前一樣讓人討厭。
“哼,五年前無論你跟姐姐有多麼風光,最後的贏家終歸是我,留在夜霆淵身邊的女人也隻能是我。”
沈雪眼眸裏劃過一抹得意的勝利笑容。
“愛上沈霆淵那個男人,不是傾家蕩產,就是幾年監獄打底,我祝你好運。”
顧惜妍渾身都是利刺,她語調似乎在諷刺,又像是自嘲。
“我才不會跟你一樣落成這般悲慘的下場,我沈雪不是你這種低賤下等的人可以攀比的。”
她手裏還有寒寶那張底牌,無論如何夜霆淵都會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厚待她,疼愛有佳,她豈是這種賤人能相比較的。
五年前她能將那盤棋攪得天翻地覆,成為最後的贏家,五年後她照樣也可以。
“給我拿濕毛巾過來,要不幹不濕的那種,我要擦臉。”
沈雪像是使喚奴才一樣使喚著顧惜妍,她就是想要羞辱她,想要將她狠狠踩在腳底。
她沒腿?看她精神顯然恢複得不錯。
但她不跟她計較,也不想再招惹出是非來。
她走到浴室裏頭拿了掛在牆壁上幹淨的毛巾,打開水龍頭沾上水擰幹後,走到病床前遞給了沈雪。
“我要溫的,你給我冷的幹嘛。”
沈雪接過毛巾後,臉色現出一抹嫌惡,還將濕毛巾扔到顧惜妍的身上。
顧惜妍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她將地上那條濕毛巾拿到手裏,又往洗手間裏頭走了進去。
沈雪見她順從得跟一條狗一樣,任她指揮,沒有半點自尊,這讓她心裏湧起一股無比歡愉的爽感。
這次她特意用了溫水去浸濕毛巾,還泡得溫溫的,這樣她總不會再挑刺了吧。
沈雪冷笑道,“我不洗臉了,要洗腳,你來幫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