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季連君叼著一根狗尾巴,躺在草地上。
這種愜意的生活,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身上發生奇遇,整個人的心境就會發生一定的變化。
但有些東西,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
例如,他對季翡翠的歉意。
當初他進京趕考,將她一人丟在家中。
分明他也知曉,陳東明早已覬覦季翡翠。
當時他也想過要把妹妹帶走,但進京路途遙遠,盤纏吃緊,這才作罷。
誰知回去之後,就發生那種事情。
若能重來一次,他一定不能如此糊塗。
可惜,已經發生的事情,再後悔也沒有用。
說來說去都怪那個女人。
當初跟著書生跑了,丟棄他們父子三人。
父親因為欠下賭債而橫死街頭之後,季連君那是又當爹又當娘。
隻能說,天意弄人。
季連君吐掉狗尾巴草,直視前方的目光變得越發堅定,沒人知道他內心在想些什麼。
但他有一種預感,他那跑掉的娘親或許就在京城,而他們之間有朝一日會再次見麵。
到時,他倒是要好好的和他們之間算上一筆賬。
沒錯,季連君覺得季翡翠的事情,他母親也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
畢竟,事情都是環環相扣的。
一個鯉魚打挺,他彈跳起身。
瞬間運行內力,往前跑去。
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人影。
幾個閃爍間,消失與無邊曠野。
幾日後,他來到距離京城不遠的一個小村莊。
這個村莊,讓他大感疑惑。
正常來說,距離京城不遠,隻隔幾座大山,應該會借著京城的光成為很繁華的村落才是。
為何現在是一副窮困潦倒的景象呢?
街上稀稀落落的隻有幾個商販,臉上無精打采,似乎根本不期待自己的貨物能夠賣得出去。
街角處蹲著一堆乞丐,神情各異。
季連君微微皺起眉頭,此地簡直就是死地。
儒學十式中所有板塊,他都已經看得差不多了。
所以對風水以及病理等等方麵均有涉獵,並且堪稱大師級別都不為過。
這個村莊風水不好,房屋建造設計有問題,才會造成死地的局麵。
地氣養人,人又養地,相輔相成。
一番死地,普通人鎮壓不住,就會深受其害,慢慢精神不佳,導致患上疾病。
再這樣下去的話,隻會越發嚴重,到達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
季連君不想要插手管這種閑事。
此處距離京城這麼近,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而他都沒有派人前來調查,甚至是撥些銀錢過來幫助他們,隻能證明必有緣由。
但身為一個讀書人,心中還是良善的。
百姓本身沒什麼錯,為何要遭受這種苦痛的折磨?
輕輕歎了一口氣之後,他在街頭默念。
“冬去春來百花開,人地相攜樂開懷,莫提不平何以式,難道今朝是與非。”
來到此地,即是有緣。
盡管不替他們瞧瞧生的什麼病,也算是給他們留下一些小小的禮物。
飽讀聖賢書之人的心地,終歸是善良的。
更準確一點來講,叫做善惡分明。
該殺的時候殺,該幫的時候幫。
此處的地氣實在太差,季連君並沒有使出十成十的內力去吟這首詩詞,而是透露出一絲內力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