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亂葬崗。
一柔弱少年,渾身顫抖的捏著一把匕首,重重坐在一座墳前。
“妹妹,哥幫你報仇了。”
說完,少年將匕首上的血跡擦幹,深深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後,起身,來到逃亡規劃路線中的第一站,破寺廟。
寒冬的風異常凜冽,吱呀的開門聲,讓少年越發恐懼。
取出火折子,點燃幹枯稻草,將破舊的凳子拆散丟入火堆,光亮讓少年平靜下來不少。
他拿出匕首,殺人時的一幕幕重現在眼前,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是他該死,不該趁我考取功名之時,玷汙妹妹。”
這麼想,恨意又逐漸取代恐懼。
少年名叫季連君,他剛才殺的人是當地首富獨子陳東明。
陳東明仗著家裏有錢,好吃懶做,喜歡強搶民女。
他看中季翡翠已經很久了,乘著季連君上京考取功名之時,去到他家,想將人強行玷汙。
然而季翡翠寧死不從,最終咬舌自盡以保清白。
季連君回來之後,得知自幼相依為命的妹妹含恨九泉,聯想到陳東明之前的種種騷擾,馬上便鎖定他為嫌疑人。
他將陳東明告上公堂,可惜陳東明早將縣衙上下買通,縣太爺以證據不足將人打發了回去。
公堂無法給他公平,他便趁著月黑風高潛入陳府,將喝的酩酊大醉的陳東明一刀斃命。
季連君嘴中念念有詞,畢竟人在恐懼之下,需要自我救贖與肯定。
忽然間,他手中的匕首閃出一道金光,直入他的體內。
金光以極快的速度化為氣流,席卷季連君全身,他渾濁的腦袋逐漸清明。
下一刻,他的腦海浮現出陌生的聲音。
“天道一氣,已歸神位,儒道十式,複蘇清明...”
話音剛落,季連君看到一老者,在他腦海中演示儒道十式。
他震驚有餘之下,竟將所有招式都記下。
不僅如此,原本顫抖的身軀歸於平靜,從娘胎裏帶來的暗病間歇性抽搐,也不犯了。
季連君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上天給他一次機緣,那他就要好好修煉儒道十式,重活一次。
逃命?嗬,他不屑的勾起唇角,將匕首放回袖兜,起身離開寺廟,回到家中。
第二天清晨,陳府雞飛狗跳。縣衙的衙差們在陳東明房間勘查現場。
這件事,鬧的整個香來鎮人心惶惶,誰讓遇害的是首富獨子呢。
“連君哥哥,你在家嗎?”
聽聲音是安子,季連君將門打開。
“連君哥哥,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陳東明那個惡棍昨晚被人殺了。
我爹一大早去趕集,路過陳府的時候聽到的消息。”
安子說的眉飛色舞,想來對他而言是“好消息。”
“現在聽到了。”
季連君淡漠一笑。
整個香來鎮,除了安子一家不會看不起季連君外,別人根本不鳥他。
因為,季連君和季翡翠是孤兒,他們的娘在季連君七歲的時候,和一書生私奔,他們的爹從此性情大變,迷上賭博,最終橫死街頭。
“對了連君哥哥,你身子好些沒有?聽我爹說隔壁鎮子有一神醫...”
安子話沒說完,兩衙差一把推開他,不耐煩的看著季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