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箏猛然一驚。
他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二哥。”蕭承影低嗤一聲,“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這奴才剛才那般得罪我,我還不能給自己討回點公道麼?”
“他做的事,都是本宮授意。”
蕭南巡收回視線,冷冷的盯著他,“你有什麼不滿,直接跟本宮說。”
寧箏又是一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太子剛才還說絕對不會管她的,怎麼突然轉性了?
蕭承影嘲弄的笑了一聲,不鹹不淡的道:“可他剛才已經答應跟我走了,這種事還是聽他自己的好吧?”
蕭南巡聞言,臉上的冷色更重了幾分,“若是本宮不放人呢?”
蕭承影目光一沉,臉上浮起一抹陰冷的戾氣,“一個小小的侍衛而已,也值得太子殿下為他大動幹戈嗎?”
小小的侍衛?
蕭南巡眼底倏地劃過一絲冷芒,“他是本宮的隨身侍衛,往後三弟還是別打他主意得好。否則,休怪本宮不客氣。”
他眯著眼睛,一字一頓,周身散發著不容置喙的狂傲和霸氣。
蕭承影的臉色瞬間鐵青。
“還不過來?”
蕭南巡冷冷瞥向寧箏,寧箏陡然一個激靈,急忙朝他走了過去!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靠近,手臂就被他狠狠的拎住了,男人直接就勢扣著她,大步流星的往府裏去。
蕭承影看著他們的背影,原本的怒火微微一愕,眼神古怪的變了變。
如果不是他出現了幻覺,那太子殿下現在是拉著一個侍衛的手?
天下奇聞啊。
【否則,休怪本宮不客氣。】
這種話從誰嘴裏說出來都不奇怪,可偏偏從這二哥口中聽到,就是奇怪的。
一日之內接連維護一個侍衛,看來,這個叫寧箏的對他還挺重要?
............
寧箏的手臂被蕭南巡拽得生疼,又不敢掙紮,隻好加快腳步跟著他。
可是男人走得越來越快,她正要開口,他卻忽然停了下來,寧箏一個沒穩住就直接撞在了他堅硬的後背上。
“嘶......”
蕭南巡的臉色更難看了。
寧箏一抬頭,就見男人轉過身,冷寒陰惻的目光盯著她,“怎麼,是本宮對你不好還是太子府沒喂飽你,才入府幾日,你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
他難道覺得自己對她很好嗎?!
寧箏震驚的看著他,不過她已經顧不得反駁這一點,“什麼找下家?”
蕭南巡眼神又是一冷,“本宮都已經聽到了,你還敢裝蒜?”
想到剛才聽到的話,他的目光愈發銳利森冷,“你還真以為他會給你什麼優厚的待遇?本宮那三弟睚眥必報,隻要你進了三皇子府,就你今日在賭坊對他的羞辱,他連個全屍也不會給你留下!”
寧箏總算明白這男人為何發怒,她哭笑不得,“殿下,那隻是權宜之計啊,若非如此,三皇子根本不可能放過屬下!”
“嗬。”
蕭南巡擺明不信,諷刺的道:“你這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誰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
寧箏,“......”
雖然她確實機靈了一點,但是他這麼諷刺她就不對了吧?
她皺了皺眉,“屬下唯一的心願,就是保護殿下您!別說待遇優厚,就算金山銀山,屬下也不會去三皇子府的!”
蕭南巡愣了愣,目光一斂,繃著臉別開了視線,“滾一邊兒去。”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寧箏見他要走,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手抓住了他,“屬下真的......”
“寧箏!”男人厲聲打斷。
臂上陌生的觸感讓他整張臉都變了好幾變,狠狠低頭盯著她的手,“誰給你的膽子,整日對本宮動手動腳?”
就連他名義上的側妃葉涼萱也沒近過他的身,可是這個狗奴才,先是抱他的腿、現在又拉他的手,一次比一次放肆!
簡直狗膽包天!
寧箏一驚,急忙收回了手,卻不禁小聲咕噥道:“可是您剛才也拉了......”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她連忙搖頭,“屬下隻是想說,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您——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蕭南巡目光又是一頓。
他眯起眼睛,眸色微微深了幾分。
其實他剛才雖然不完全相信寧箏的話,可也已經不打算計較此事了,所以他根本沒想到寧箏會發這樣的毒誓。
看著眼前神色認真的小侍衛,不知為何,雖然這人經常胡言亂語,可是這一刻,竟詭異的對他產生了一種信任感——好像他說的就是發自內心的話。
寧箏看他臉色稍霽,微微鬆了口氣,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對了,您不是說不會幫屬下嗎?那您剛才怎麼......”
蕭南巡臉色又是一變,“別以為本宮舍不得你走,隻是看在你拿回莫邪劍的份上,不想你被三弟玩兒死而已!”
寧箏,“......”
她也沒說他舍不得啊,這男人的嘴巴怎麼毒的跟吃了砒霜一樣?
寧箏撇撇嘴,心裏卻有些許感動。
這男人除了脾氣差勁、嘴巴太毒之外,其實有時候對她還是挺好的......
不,不對啊!
寧箏猛地搖了搖頭,她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竟然覺得他是好的?
她變成了受虐狂嗎!?
“你搖頭晃腦的幹什麼?”男人冷道。
寧箏表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屬下隻是覺得......”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拍個馬屁,“您真是個好人呢!”
蕭南巡額角抽了一下。
對上她黑白分明的雙眼,他下顎微微一繃,最後冷著一張臉拂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