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應過來自己並不是幻聽的時候,男人的腳步聲已經到了她的身後。
寧箏的身體僵了僵,卻帶著幾分賭氣的心態,並沒有回頭。
蕭南巡見狀,臉色驀地一沉,抬腳就往她底下的木樁踹了過去!
可這不踹還好,一踹,直接讓那根被她跺得搖搖欲墜的木樁倒了下來!
“啊......”
寧箏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襲擊,猝不及防的就從木樁上栽了下來!
蕭南巡臉色一變,想也不想的要避開。
可是等他做出動作的時候,木樁上的人已經栽到了他的懷裏,還整個壓在他身上,抱著他一同撞向了另一根木樁!
“啊......”
那身體還又叫喚了一聲。
蕭南巡臉色頓時更沉。
撞木樁的人是他,這狗奴才叫什麼?!
“寧箏!”
“屬下在!”她的腦袋紮在他懷裏,都顧不得為剛才的事生氣,忙不迭的應了一聲,努力掙紮著想要解脫出來。
“你還不給本宮滾開!”
寧箏欲哭無淚,“屬下也想滾開啊!”
可她越是努力,衣服和頭發就在他身上牽扯的越是緊密,好像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似的,根本掙脫不開!
她費力的使勁了幾下,立馬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我的頭發,還有衣服......殿下,您快看看您的衣服吧!”
蕭南巡眉骨狠狠跳了一下,臉色鐵青,“把你的衣服脫掉,頭發扯掉!”
“不行!”
蕭南巡的臉都綠了。
這狗奴才竟敢跟他說不行?
他按捺著想要殺人的衝動,沉聲道:“頭發不扯就算了,先把衣服脫掉!”
寧箏,“......”
頭發扯掉最多也就是痛一痛,可是衣服脫掉,她萬一穿幫了怎麼辦?
她咬了咬牙,忽然,“啊——!”
尖叫聲,幾乎刺穿耳膜!
蕭南巡眉骨又是狠狠一跳,又驚又怒的吼道:“你亂叫什麼,給本宮閉嘴!”
“啊啊啊——”
寧箏根本不理他,繼續試圖用尖叫聲轉移他的注意力。
蕭南巡,“......”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蕭南巡的臉色綠了又青,綠了又青,最後直接就被這尖叫聲喊得沒脾氣了。
“寧箏。”
骨節分明的大掌忽然扣住她的後腦,寧箏險些以為他要捏死他!
可是下一秒,那手掌卻在她後頸輕輕拍了兩下,像是製止又像是安撫,“你現在隻是冒犯本宮,再喊下去若是把本宮喊聾了,你可知道是什麼罪過?”
寧箏目光一閃,嘴巴跟著動了動,嗓子裏的聲音卻忽然一下卡住了。
她閉上嘴巴,凝視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眨了眨眼,然後收回視線,努力把自己的頭發往外扯了扯。
“嘶......”
蕭南巡眉頭蹙了一下。
剛要開口,卻聽她恭順道:“屬下該死,屬下不是故意的,請殿下責罰!”
男人眉頭皺得更緊。
頓了頓,他明顯意有所指的道:“萱側妃沒罰你,你很遺憾是不是?”
寧箏本來都快忘了這事兒,可他這話,瞬間又讓她心底的委屈湧了起來。
“屬下不敢!”
說話間,她更迅速的開始扯頭發。
蕭南巡看著她賭氣似的動作,忽然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別扯了!”他驀然扣住她的手,擰眉斥道,“再扯就禿了!”
寧箏被迫停下了動作,牙卻要得更緊。
蕭南巡看著固定在他胸前的腦袋——她的頭發勾在他金色的腰帶上,由於腰帶鑲嵌的寶石太多,錯綜複雜的把她的頭發都打了結,還有些繞在他佩戴的玉佩上。
亂糟糟的,難怪扯不掉。
他眉心擰成了一個結,解下腰間的玉佩,冷冷開腔,“剛才的事,你不服?”
她難道應該服?!
“屬下怎麼敢?您說得對,主子想幹什麼事兒還需要理由嗎?”
她明明低著腦袋,可蕭南巡仿佛還是看到了她臉上的桀驁不馴。
他斂了下眸,“寧箏,你可知道,就算本宮擰斷你的脖子也沒人會說什麼。”
寧箏心裏又是一堵,氣悶道:“屬下自知罪孽深重,就算殿下要擰斷屬下的脖子,屬下也不能說什麼!”
說到罪孽深重四個字的時候,她還特地加重了語氣。
“啪——”
她的腦袋上直接挨了一下。
寧箏愣了愣,立刻就震驚了,“屬下都虛心認錯了,您又何必親自動手?”
就他這也叫虛心認錯?
這這麼輕輕一下也叫動手?
要是真動手,他就該和劉義一樣躺在床上休養,哪兒敢在這兒頂撞自己?
蕭南巡冷冷睨著她,語氣不善,“你是想圖一時痛快,日後時常被人找麻煩?若是如此,本宮不介意帶你回清風苑,問問地上那盞茶是為何被打碎的。”
寧箏聞言,瞳孔驟然一縮。
茶......
他竟然看出來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並非偏袒,而是為了避免萱側妃日後找她的麻煩?
寧箏幾乎下意識的又要抬頭,可是剛來得及動一下,腦袋就被男人按住了。
“別動,要本宮說幾次?”
話音未落,他直接就著這個姿勢,蹙著眉開始解她纏繞的頭發。
寧箏抬頭看到他的表情,隻是他冰冷不耐的嗓音和他手中溫柔的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心裏起了怪異的漣漪。
“殿下......”
“嗯。”
寧箏聽著他的聲音,心裏那點氣悶和委屈,竟在這一刻奇跡般地消散了。
原來,她並不介意萱側妃如何,她在意的是太子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