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銘耀的辦公室出來,淩琪萱依舊提著口氣咽不下去。
“你先去看佳怡,離婚的事等她慢慢接受了,沒有了情緒我再簽字。我不能讓她因為這件事產生任何內疚。”
宮銘耀的話在她心尖久久回蕩。
孫佳怡的存在才逼得她不得不跟自己丈夫離婚,她還要去安慰那個搶自己丈夫的人。
可笑,太可笑了。
淩琪萱如行屍走肉,離開了宮銘耀的公司。
“到賬,三百萬。”
收款信息提示音讓她動作緩了下。
三百萬,為了孫佳怡,宮銘耀還是真不吝嗇。
她看著手機短信,微微勾了唇。
也好。
就當是銘寶和耀寶的撫養費吧。
有錢了,她就不用苦哈哈的放任色狼上司不懷好意的惡心目光在她身上徘徊,隻為一個月三千塊的生活費。
也不用再低三下四的頂著B影研究生頭銜,因為怕暴露行蹤隻能在小公司送文件買咖啡遭人白眼了。
她終於揚眉吐氣的抬手,迅速攔了一輛的士,因為這三百萬,心情很是愉悅。
宮氏集團三十層的落地窗前,高大欣長的男人手裏拿著高倍望遠鏡對準了樓下的淩琪萱。
那女人低頭看了手機,抬眸時臉上的陰霾瞬間消失不見,宮銘耀從她勾起的唇角似乎看到了——笑意?
笑?
因為拿了三百萬笑了,還是因為跟他離婚?
他的指關節卡卡作響,若不是望遠鏡結實,早就被捏碎了。
四年不肯離婚是因為價格沒談妥吧,如果四年前他就肯甩三百萬過去,她是不是也會像今天這般開心?
女人,果然都是貪財的。
宮銘耀岑眉,樓下的淩琪萱已經上了出租車。
“宮少,看什麼呢?”
邵漠北長腿跨進宮銘耀的辦公室便看到他居高臨下的站著,就是臉快要貼玻璃上了。
三十多層高,他這是想看什麼?
邵漠北不期然的看到他手裏的望遠鏡,瞬間啞然,宮銘耀這嗜好——有毒。
宮銘耀收起了望遠鏡,一派冰冷。
“有事?”
他挑眉,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攪合他的好事。
“我聽說淩琪萱回來了,你們的婚還離不離,如果離,什麼時候離?”
邵漠北問了一長串的問題,宮銘耀到沙發前坐下,優雅的端起麵前的咖啡杯,眸底染了層寒霜。
“關你屁事。”
“怎麼不關我事了”邵漠北收起吊而朗當的架式,認真的看宮銘耀,“我說真的,你知道我愛慕她很久了,因為你是我兄弟才讓給你,不然我早把她追了。”
宮銘耀成功的被他挑起了久違的怒意,臉麵上還是維持著波瀾不驚的冷靜。
“你什麼意思?”
“你不要她了,我娶啊。你不是想跟孫佳怡結婚嗎?我聽說琪萱離開的這四年跟人一夜情,還生了兩孩子。一兒一女,那男人不要她了,你也不要她了,正好,我喜歡她。順便撿個便宜爹當。”
宮銘耀震驚莫名。
這四年中,淩琪萱給他戴過綠帽子,生了孩子還被人甩?
他怎麼不知道?
宮銘耀瞬間瞳孔收緊了,琥珀色的眸底倒映出一簇怒火。
“她孩子在哪兒?”
“我哪知道,你跟人家都快離婚了你管這麼寬。”
邵漠北還在瞎逼逼,宮銘耀突然站起來,從椅背上拿了外套,闊步走了出去,門在他身後發出震天巨響。
邵漠北被留在他的辦公室,半晌,他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
“衝我發什麼脾氣?”
......
淩琪萱打車先去車行,口袋裏資金雄厚,第一件事就是買輛車。
以後無論風雨,兩個寶貝上學或者出去玩都不用受苦了。
她進車行,一身的地攤貨沒人願意接待。
“你們老板呢?我要買價格五十萬左右的車,現款。”
她把卡直接拍在進門的迎賓台上,話音一落,小跑前進數名銷售員,爭先恐後,就怕這個金主落到別人手裏了。
十分鐘,開票,提車,有人一路綠燈給她辦了保險,上稅加辦理車牌登記。
一氣嗬成。
她伸出長腿跨進了車裏,BMW,心儀已久的車,終於買到了。
感謝孫佳怡,拖了四年的癌症還沒死,不然她也得不到這三百萬。
醫院剛剛也來電話了,說她父親的醫藥手術費全繳清了,墊付人是宮銘耀。
很好——
最起碼這場婚姻裏,她也得到了自己應得的,不是麼?
這幾年的辛酸隨著宮銘耀送來的財富莫名煙消雲散,果然,金錢能治愈一切創傷。
她一轟油門,朝幼兒園駛去。
快五點了,兩個寶貝該下學了。
車在一家私人幼兒園門口停下。
這裏是小區幼兒園,環境差,服務態度惡劣。
十個不到的小朋友傻兮兮的站在可憐巴巴的操場上隨意遊蕩。
“銘寶,耀寶。”
隔著柵欄,淩琪萱興奮的衝他們揮手。
兩個孩子相互依畏著坐在一邊,幼兒園裏的孩子都臟不啦嘰的,銘寶與耀寶不會歧視任何小朋友,卻也不肯跟他們玩。
看到淩琪萱來了,激動地衝過來,對著她喊“媽媽”。
“還不到點呢,今天來挺早的嘛。”幼兒園的老師跟在身後過來。
每次淩琪萱都最後來接孩子,幼兒園的老師早就不滿了。
今天看到她五點就來了,語帶諷刺。
淩琪萱不是沒聽出來,卻不想計較太多,畢竟她分身乏術,之前手頭緊,隻能把兩個小寶放在這家幼兒園,如果她態度不好,難免老師給兩個小寶穿小鞋。
不過以後都不會了,她會給兩個小寶更好的生活環境。
淩琪萱一手牽著一個小寶,對著老師說道:“謝謝這幾天的照顧,明天我們就不來了。”
“跟老師說拜拜。”
淩琪萱摸了摸銘寶與耀寶的小腦袋,誰知他們兩個同時搖頭,眼中帶著極不情願的躲到了她身後。
“我看你這兩孩子是有自閉症,平時問他們什麼都不說,你還是帶去醫院看看吧。”
胖乎乎的班主任滿臉不悅,衝著淩琪萱說道。
淩琪萱眼神一冷,將兩個小寶護在懷裏。
“王老師,我以為作為老師,應該有最基本的師尊師德,你這樣說話就不怕我去教育局投訴嗎?”
姓王的老師臉色一僵,似乎是沒想到一向軟包子的淩琪萱今天會直接懟回來,她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你罵她她反而不會說什麼,她沉著臉帶著淩琪萱去做了退學手續。
銘寶和耀寶跟在淩琪萱身後,低聲嘀咕著,耀寶眼裏閃過一抹狡點,出校門時狠狠踢了胖胖的老師一腳,然後飛快的跑遠了。
“你——你這該死的小孩!”王老師捂著屁股大罵道,淩琪萱橫了她一眼,她瞬間收聲,低頭小聲嘀咕,“神氣什麼,不還是隻能讀這種幼兒園的窮鬼?”
淩琪萱裝作沒聽到,走出來,看到兄妹倆正靠著頭相互依畏著站立。
兩個孩子不敢跑遠了,在路邊等她。
淩琪萱瞬間心軟了,走過去一手牽一個。
“走吧,上車了。”
淩琪萱不忍心罵她們,從小兩個孩子就很乖,不惹事也不哭鬧,她因為顧著工作很少陪著他們,現在性格如此,她也有責任。
淩琪萱打開車門,讓他們倆上車。
銘寶和耀寶有些心虛的睥了一眼淩琪萱,低著小腦袋小聲道歉。
“媽咪,對不起,我們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