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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沒有在廢墟裏再挖出屍體來,那具屍體就被定了是二夫人,直接給殮到了棺材裏。

這算是意外慘死,所以也不宜大操大辦,當然了,本來也不會給大操大辦。

仵作在靈堂裏做最後的檢驗,叢憶就站在旁邊,他在這兒原本是為了撐麵子,以免這慶國公府裏的人再怠慢了。

然而,沒想到卻有了意外收獲。

那仵作在棺材那兒忙活了半晌,忽然間誒了一聲。

“怎麼了?”

“呃......”仵作遲疑了一下,“大人,小人也是不小心割開了二夫人的喉管,結果發現裏麵幹幹淨淨。這就說明,可能不是燒死的,在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仵作純屬好奇,沒人家家屬允許,他也不能再動刀子。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啊,這一刀子下去,就有了新發現。

叢憶立即上前來看,仵作又劃了幾刀,“大人您看,氣管裏幹幹淨淨。”

“你可能查找出死因來?”叢憶覺著事情不對。

“這......燒成這樣了,真要找出來太有難度了。”仵作也很為難。

叢憶想了想,“你之前說,這可能是個下人。這下人也分多種,你認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下人?”

仵作想了想,隨後壓低了聲音,“應該就是做粗活的下人,您看這幾顆牙齒,就沒吃過好東西。”可是這裏的人都覺著是二夫人,那他還能說什麼?

叢憶看了看,愈發覺著這事兒可能真不對。

“你別對旁人說這事兒,先收拾妥了把棺蓋蓋上。”叢憶交代了一番,還不忘給了仵作一點兒好處。

快步的返回二房,將剛剛的事告訴了在小廳的元起。

自大鬧了一場之後,池念徽被強製帶回來,眼下正在房間裏呢。

黑眸微眯,“你去側麵查一下,池懷騫身上的傷是誰給治療的。”這兩日來池懷騫完好如初,根據自己燒傷的手愈合的速度來判斷,有這種治療本領的,隻有池念徽。

她有很特別的藥,盡管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但神奇也是真的。

叢憶領命離開,元起也慢慢的起身,走向房間。

池念徽坐在窗邊,背影纖細窈窕,透著一抹生人勿近。

稍微細想一番叢憶剛剛稟報的發現,的確是透著蹊蹺。

廢墟裏再也沒找出屍體來,總的來說還是少人,少了三個。

“明日二夫人下葬,你也無兄弟,操持下葬之事須得男人主張,本王就代你吧。”

這麼好心?

池念徽眸子一動,起身轉過來,她雙眼仍舊紅彤彤,“多謝王爺。”

看著她那悲傷的模樣,元起也不由心頭一動,我見猶憐。

“你的侍女還有二夫人的侍女可能都死在了火中,不過,之前找出來的屍體中,有一個是男人。那麼,還有一個人尚未找到。這火,或許真的太大了,燒的幹幹淨淨。”

“那晚,倚虹和素睿一直都陪著我娘的。她隻有那一晚才能走出這院子,看一看外麵的風景。”元起的話分明就是懷疑。

走過來,元起垂眸瞅著她,“你可知,那晚是因什麼而起火的?”

平滸唄!

池念徽紅唇動了動,但還是選擇搖頭,“不知,現在還沒查出來嗎?”

“待查出來了,第一時間告訴你。若人為,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聽這話,池念徽怎麼就覺著他是在恐嚇她呢?

他是隻單純的懷疑,還是查出了什麼來?

翌日,安氏下葬,池念徽隻是一身孝,在靈堂拜別,之後她便不能跟進了。

元起就猶如他之前所說,他來,作為一個女婿,做的挺到位的。

當然了,還有更‘到位’的許多人都沒看到。

一切按照舊例,看似正常的下葬了,但是卻早就神不知故不覺的調包了。

池念徽在慶國公府,把所有安氏的東西都給收拾好了,平滸始終跟在她旁邊,肥臉蛋兒嘟嘟,欲言又止的。

“要把這些都拿回家嗎?”幫著拎起一個包袱,平滸問道。

“嗯,拿回去,我娘的東西他們也不要。”池念徽點頭,驀地轉過身來看著這小家夥,“那晚你真推倒了掛燈籠的木架嗎?”

平滸一愣,“嗯,推倒了一個半架。”畢竟那種大的他也推不動。

半架?半架就是掛剛做好的那種彩燈的,不算太大。

池念徽一想,若是平滸僅推倒了一個半架,能引起那麼大的火,似乎並不容易做到。

元起那日跟她說的話,難不成那晚起火真是另有隱情?

“我......你母親去世,都是因為那場火......對不起。”平滸噘著嘴,道歉這事兒他想了好幾天。

尤其是看到她哭的時候,失去母親到底有多悲傷,他太了解了。

這小孩兒忽然認真,池念徽一詫,蹲下,一把抱住他,“不關你的事,就你推倒那架子,不足以引起那麼大的火。那天晚上,肯定有別人也在偷偷做壞事。”

“真的嗎?”一聽這話,平滸心裏的壓力瞬時小了不少。

“所以,你別給我道歉了,跟你沒關係。這慶國公府就不是個好地兒,咱們先走吧。”池念徽是著急想遁走去蘇知安那兒。

“走。”平滸痛快答應。

各背著一個包袱離開,下了長廊,便迎麵碰到了池立章與池懷騫。

“徽兒,你要去哪兒?”池懷騫英挺又透著幾分溫和,池立章站在他旁邊兒,被襯得醜陋不堪,唯一能立起來的也就是他久處朝堂的狡詐之氣了。

“我打算和平滸回恕王府。”一大一小包袱款款,有那麼點兒逃之夭夭的架勢。

“徽兒有恕王府做後盾,膽氣都比平時大了。筠兒至今還在房裏休養,也不見你去看看她。”池念徽打了池念筠的事讓池立章非常生氣。這若是以前,他非得先拿安氏開刀。可現在安氏已死,他忽然發現都找不到人出氣了。

“大伯想讓我去看望她?真就不怕一言不合我們再起衝突。娘已經沒了,我在這世上可以說沒任何牽掛。心死的人,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大伯可能覺著是垂死掙紮?無所謂了,大伯若真的生氣,我就去看看姐姐,給她道歉。”池念徽能屈能伸,當然了,那股魚死網破的勁兒也是真真的。

池立章一時還真拿她沒辦法了!

“徽兒,去大哥那兒坐坐。”池懷騫抬手攬住池念徽肩膀,半強迫的把她給拖走了。

平滸暗暗的伸腿去踹池懷騫,他那小短腿也夠不著,踹了個空。

“大哥,我和平滸要回去,就不去你那兒了。”走了一會兒,池念徽從他手臂下轉出來。

池懷騫垂眸看著她,當然看出了她的警惕來。

“那晚失火可能另有隱情,徽兒不想知道嗎?”

他也這樣說?

池念徽稍稍一想,不管有什麼隱情其實跟她都沒什麼關係才是,畢竟安氏沒死。

可是,她若說不感興趣,又不太合理。

好嘛,她忽然被架在這上頭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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