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府，桂花苑。

咣當，啪...，一陣瓷器碎落的聲音響起。

“那個傻子怎麼還不死！我親眼看見她沉到湖底那麼久，怎麼可能沒事！”一道女聲暴怒地說道。

“塵兒，我的小祖宗，你快別摔了，傷著自己娘可是會心疼的。”說著就從淩輕塵手中接過本該要奔向地麵的花瓶。

“娘！您是心疼我還是心疼您這花瓶？”

“娘當然心疼你了，不過這花瓶也是娘花大價錢買回來的。”說完還愛惜地擦了擦。

淩輕塵看著自己的娘親這樣的舉動，心中不由得冷笑：你隻在乎這點眼前的東西，目光短淺，活該爬不上正妻的位置。

臉上卻擺出了一副嬌羞的小女兒姿態，拉著王桂花的手，撒嬌道：“娘~，您不是不知道，您現在雖然是府中的女主人，可是您還不是爹爹的正妻啊，女兒都這麼大了，想有個好親事呀。”

王桂花一看自己的女兒思春了，調笑道：“你這個不知羞的，才多大啊，就想著嫁人了？娘還不舍得你呢，你就想著遠離娘了？”

“娘，有你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說完用手帕掩著麵，遮擋自己害羞的臉龐。

“說吧，相中哪家的公子了，要是合適的話，娘哪天去和你爹說說。”

“聞人靖。”淩輕塵說完就將頭低的更深。

王桂花聽完驚愕不已，“什麼？你說的可是當今皇上的三皇子，靖王聞人靖？”

淩輕塵嬌羞地點了點頭。

“塵兒，你嫁給誰不好，為什麼非要嫁給他？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要娶淩緣君那個小賤人做正妃的嗎？”

王桂花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心心念念的竟是那個傻子的未婚夫。

她自己給人家做小，費勁心機才坐上了現在的位置。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她寧願讓女兒嫁給一個身份低一點的人，也不想她嫁入皇室，更別提還是給人做妾了。

淩輕塵沒想到自己的娘親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覺得她的娘親隻會拖自己後腿，自己的出身低人一等，自己沒辦法選擇也就罷了，而婚姻是她改變身份的最好機會，如今娘親不僅不幫自己，還衝著自己發火。

淩輕塵不禁出聲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嫁？那傻子都能嫁得，我就嫁不得？”

王桂花苦口婆心地勸道：“塵兒，寧做寒門妻，不做豪門妾，你是我從小寶貝大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去做別人的妾？還要被那個賤人生的小賤人壓一頭。”

“如果不是因為娘的出身，我也不會坐不上這正妃之位！”淩輕塵冷漠地開口。

王桂花不敢置信地望著淩輕塵，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竟說出這種話。

啪！想也沒想地給了淩輕塵一巴掌。“你這是在怪為娘嗎？我把你養這麼大，反過來，你倒嫌棄起我這個做娘的了，是不是？”

打完之後王桂花就後悔了，可是自己十月懷胎的女兒竟對自己說出這種話，怎麼能不叫她寒心？

“小姐，夫人也是心疼您，您要記得，不管夫人做什麼，都是為了小姐您啊。”王嬤嬤關切地說著。

“我和我娘說話，哪裏輪的上你個老奴插嘴？”

淩輕塵從小到大都是被王桂花小心嗬護養大的，哪曾被自己的娘親如此對待過。

心中正有火沒地方發，便想也不想地對著王嬤嬤一頓嗬斥。

王嬤嬤可是王桂花的乳母，跟著她陪嫁過來，扶持她多年，自己的女兒這麼說，無異於在打自己的臉。

王桂花剛要開口訓斥，隻聽王嬤嬤說道：“小姐說的是，老奴多嘴了，但老奴說的都是為了夫人和小姐好的。”

淩輕塵這時已經冷靜了不少，想著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禁暗自惱火：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想要嫁給靖王，離不開她娘親的幫助。

起身踹了一腳一直跪在地上的丫環珍珠，陰狠狠地說道：“賤丫頭，都怪你，要不是你沉不住氣，那傻子早死了。”

邊說著邊用腳踩著珍珠的左手，用力地碾壓著。

珍珠作為淩輕塵的貼身大丫鬟，對自家小姐的性格一清二楚。

淩輕塵，鳳羽朝公認的三大美人之一，相傳她才貌雙絕，溫和有禮，是萬千男兒求娶的對象。

隻有珍珠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家小姐有著多麼恐怖的一麵，對下人非打即罵不說，隻要有人讓她稍稍不滿，第二天，那人的屍體就會出現在城南亂葬崗，而且死相極其慘烈。

所以不管淩輕塵吩咐了什麼事，珍珠都會小心翼翼地應對，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依舊逃不了責罰。

看著珍珠痛苦又不敢發出聲音的樣子，淩輕塵的內心似乎得到了滿足，滿意地笑了笑。

“好了，跟一個賤丫頭動什麼怒，讓她下去吧。”王桂花悠悠地開口。

聽到自己的娘親這麼說，淩輕塵隻好放過珍珠：“還不快滾！臟了本小姐的眼。”

“是是，謝夫人，謝小姐。奴婢這就滾。”

說完珍珠就如同大赦一般連滾帶爬地出了屋子。

淩輕塵看著王桂花微微平靜了下來，拉著王桂花的手，輕聲說道：“娘，您不會生女兒的氣了吧？女兒無心的，女兒隻是真的喜歡靖王，娘您幫幫女兒吧，求您了。”

王桂花看著滿眼都是希望的淩輕塵，輕歎了聲，“罷了罷了，女兒大了，由不得娘做主了，你要是真的喜歡，娘想想辦法吧。”

淩輕塵聽自己的娘這麼說，自是喜上眉梢，忙投入王桂花的懷中，撒嬌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

“行了行了，想說的事情都說完了，回去吧，娘這邊還有事。”

淩輕塵跟王桂花請安後，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嬤嬤，塵兒不懂事，你別和她一般。”看著淩輕塵離開的背影，王桂花揉了揉額頭無奈地說道。

“夫人，您這麼說可是折煞老奴了，小姐是您的女兒，自然就是老奴的小主子。”

“嬤嬤，你是我的乳母，也是我身邊的管事嬤嬤，這麼多年都是你陪著我，這份情我都記著。”

“夫人，這都老奴應該做的。”

“嬤嬤，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家人，所以有什麼體己話也都和你說，塵兒不知道我給人做平妻，是多麼艱辛，嗬，平妻，說是等同於正妻，可你跟了我這麼久，也知道我遭受了多少白眼，世家大族的正妻都會對平妻不屑！”王桂花說到動情處，微微哽咽。

“小姐，快別哭了，傷了身子可不好，您現在是已經是相府名副其實的女主人了。”王嬤嬤一時心急，竟喊出了對王桂花未出閣的稱呼。

“嬤嬤，側妃的名號是很好聽，可是說白了不就等同於普通人家的貴妾嘛，我做人家平妻就已經夠難熬的了，塵兒，要是嫁去靖王府，給靖王做側妃，那要遭受多少罪啊。我舍不得。”王桂花說著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

“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的塵兒隻能是正妃，當初那個賤人就是擋了我的路，所以才會...是我仁慈，留了她生的小賤人一命，我現在也該送她下去，讓她們母女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