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蒼州越聽越糊塗，“私奔？！”

“李媽媽。”沈老夫人有些不舒坦，往旁邊坐了過去，“你來說！”

“將軍、夫人，那奴婢就鬥膽說了......”

李媽媽當即將事情給說了，卻是沈未央添油加醋的那一個版本，全部責任都被推在了沈長念身上——

她不知廉恥，不顧姐妹親情和將軍府的名聲，在外頭顛倒黑白、撥弄是非。

柳婉意當即駁斥：“胡言亂語，念念怎麼可能如此胡鬧！”

沈老夫人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你的女兒你自然護著，你也別多話了，我今日非得罰了這丫頭，否則就對不起咱們沈家！”

“母親——”沈蒼州也想求情。

“閉嘴，你們難道是想氣死我這個老婆子嗎？”

沈老夫人冷若冰霜，厲聲厲色，“來人啊，將沈長念打上十板子，再丟去祠堂跪三天三夜，還要抄足了一千遍的女戒女訓！”

“日後若再犯，休怪我不念祖孫情麵！”

如此懲罰，實在是太重了！

沈老夫人這是完全沒把人當親孫女！

那幾個仆婦當即要上前去拿人。

沈長念一把推開那些人，笑著走到了沈老夫人身前。

“祖母，是她告訴你，這些都是我的錯吧？”

她瞥了沈未央一眼，淡漠而又迅速。

可沈未央卻莫名一顫，“念念，你別再倔強了——”

“閉嘴！”沈長念氣勢逼人，眼底浮現一層層的薄涼之色。

“告黑狀的人是你，顛倒黑白的人是你，和五皇子不清不楚的人也是你，你有什麼臉在這裏說話！”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小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沈長念輕輕點了沈未央的肩頭，笑著逼近了兩步。

“我不過和秦王殿下出去遊玩，你非得說我和人私奔！”

“還拉著五皇子一塊演戲，敗壞我的清白，損毀將軍府的名聲，外頭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沈未央連連後退，卻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祖母。”

沈長念轉過頭去，微微一笑。

“祖母若是不信，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誰是誰非了，秦王殿下也在這裏，祖母不如問問他，究竟誰是誰非？”

要是沈長念真的那樣不堪，那祈慎言沒必要幫她遮掩。

而祈慎言沒有說話，這般便說明了一切。

“祖母！沈未央的確是我姐姐，可她不把我當妹妹，還要陷我們所有人於不義！”

“祖母隻想著幫她，卻沒想過我才是你的親孫女！祖母不是自詡清醒明白，怎的還要是非不分，偏心妄為嗎！”

“祖母若非要幫著沈未央，豈不是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將軍府是非不分，德不配位！”

“是非公道就在眼前擺著，祖母，您睜開眼睛看看吧！”

“你、你！”

沈老夫人一張老臉紅了又白，直接靠在了椅子上，坐不穩了。

這些還不夠，沈長念的聲音依舊擲地有聲。

“祖母沒弄清楚情況，便要來治罪，那些當官的都不敢這樣做，祖母何至於如此偏心、糊塗！”

“外頭的亂子還沒解決，祖母就要來殺自家人，說的好聽是大義滅親，說的不好聽就是糊塗至極！”

“忠言逆耳利於行，祖母，有些話該聽，可有些人卻不得不防！”

她含著笑，嬌俏如春，可話語卻冷若寒冬。

“沈未央和五皇子的事情是他們自作自受，怎能怪我？”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祖母有功夫來懲罰我，倒不如想想，該怎麼幫幫你的寶貝心肝兒沈未央吧，免得將軍府被她一塊給連累了去！”

屋子裏數目相對，沉默了半晌。

沈老夫人被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是指著沈長念，不斷地唉聲歎氣。

從沒人給她如此難堪，她這張老臉，今日可是被打了個稀巴爛！

沈未央咬著唇，淚珠子和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老夫人，都是未央的錯！”

沈長念冷笑道：“你也知道都是你的錯，那就該好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而不是攛掇我祖母來對付自家人！”

這個祖母，從前世到今生就沒變過！

因為沈老夫人不喜柳婉意這個平民出身的女子，更不喜沈蒼州隻喜歡柳婉意，她待沈長念自來都是冷漠寡情的。

讓她們臉麵蕩然無存，不過是小小的利息罷了。

“沈長念！”沈老夫人忍不住叫出聲來。

她雖然覺察事情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憐惜沈未央多些。

早就長歪的心，又怎能長回來？

況且沈長念如此張揚，讓她顏麵全無，沈老夫人這下子更是記恨在心了。

“祖母當心些，別大動肝火，氣壞身子了。”沈長念打量了她一眼，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

曾經她也想和這個祖母親近，可到底什麼也改變不了。

沈蒼州夾在中間很是為難，“母親，今日之事肯定有誤會，咱們到底是一家人，總不能先亂起來。”

沈老夫人一圈瞪了過去，“我的話你們是不聽了，反正你們隻想氣死我，我就隨了你們的願好了！”

沈長念不鹹不淡地道：“那是姐姐不知廉恥，做下錯事，想要氣死祖母。”

“祖母若是真的如此深明大義，不如直接處置了她，也免去許多麻煩了。”

沈未央瞪大了眼睛，“我......我當真是無辜的，妹妹何苦如此逼迫？”

“誰逼你了？是我逼你和五皇子勾搭不清，是我逼你在外頭丟人現眼了，自己的責任自己擔著，別總耍那麼多心眼子。”

沈長念一點麵子也不給人，她就是要遇鬼殺鬼！

“祖母如此憐惜姐姐，姐姐如今闖了禍，祖母還是先想想該如何幫她收拾爛攤子吧！”

沈老夫人“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老夫人！”沈未央急忙忙說道，“未央真的沒有！”

沈蒼州皺眉看著她，“未央，念念從不冤枉人，你到底是不是做錯了事情？”

他雖然憐惜這個養女，但卻更相信自己的親女兒。

就連沈老夫人瞧著沈未央，都有些猶豫，輕呼了一聲：“未央。”

所有人都盯著沈未央看，尤其是沈長念笑眯眯的，簡直讓人背後發毛。

沈未央騎虎難下，支支吾吾地不知從何說起，“我......我......”

話還未出口，她竟然直接閉眼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