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姐,您的家屬沒有來嗎?”
醫院裏充斥著消毒劑的味道,滿眼的白色讓人有些恍惚。
“您現在骨癌晚期需要盡早住院治療。”
從醫生手裏接過確診通知書,餘笙呆滯地走出了醫院。
骨癌晚期,怎麼偏偏是她?
機械地打開手機翻到陸輕言的號碼,第一次沒打通,第二次,第三次....
“喂,什麼事?”陸輕言的聲音一如既往聽起來不耐煩。
“晚上可以回家陪我嗎....”
餘笙輕聲說了句,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
“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不用猜,她也知道陸輕言現在一定皺緊著眉頭。
餘笙深吸了一口氣,攥著診斷書的手,骨節瘦弱到似乎要繃斷。
“我有點事想和你說,可以回來吃飯嗎?”
“等我忙完再說。”
似乎不想再被她浪費時間,電話掛得很幹脆。
傍晚,別墅內。
診斷報告已經混著菜葉被她扔進了垃圾桶,習慣性做好了一桌飯菜,餘笙舉著筷子卻無從下手,裏麵沒有她愛吃的,如果陸輕言回來,他大概會喜歡。
真是好笑,好像事事都在遵從他的喜好,可是自己呢?
哪怕現在確診了骨癌,滿腦子還是他,這樣想著,餘笙笑出了聲,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溢出了眼眶。
一股無力感漸漸侵襲了她的四肢,陸輕言回到家時,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的餘笙。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睡在沙發上,好像苦等了他一個晚上似的。
無意間瞥見餘笙微張的領口,陸輕言心裏莫名惱火。
“嗯...走開。”
餘笙被吻得有些窒息,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著煙酒的味道,嗆得她眼睛浮現出一層水霧。
她掙紮著推開眼前的男人,卻被重重甩了一巴掌。
“你這副樣子睡在這,不就是想要我碰你嗎?”
陸輕言的目光逐漸冰冷,當初如果不是她給自己下了藥,桐佳也不會被逼走......
餘笙被扔到床上,裙子也被撕得七零八落,吻自上而下落在身上。
沒有男人應有的溫柔,反而像草原上的獵手捕獲到了獵物那般,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你放開!”
餘笙猛然回神一把將陸輕言推開,因為用力的原因,她的指甲在他臉上劃了一道血痕。
“當初不惜給我下藥,現在當什麼貞潔烈女!”
“餘笙,一想到和你這種人結婚,真讓我作嘔!”
說罷,陸輕言把一縷鮮紅抹在餘笙的唇上,弄花了餘笙的唇色。
血的味道,真的很惡心。
關門聲在空曠的屋內格外清晰,餘笙縮在床上無盡悲涼,和她結婚讓他覺得惡心作嘔。
可當初真的不是她算計了他,洛桐佳也不是被她逼走的,她什麼也沒有做。
整夜她都陷在夢魘裏,天亮成為了她的救贖,餘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癡癡笑了。
真傻,不,應該是真蠢。
“餘小姐,可以吃早飯了。”
門外傳來管家的呼喚聲,昨天喊的還是夫人今天就喊小姐了,若不是他授意還能有誰。
緩緩坐在餐桌前,麵對一桌子沒怎麼動過的精致早飯,她一點胃口都沒。
痛感由內而發,呼吸穿過肺,一張一合,似乎是毒藥,將身體一點一點腐蝕。
餘笙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餘小姐?餘小姐!”
陸輕言接到消息後眉頭擰得死緊,齊管家這個蠢貨怎麼連個女人都看不好。
他心煩意亂回到家,臥室內很靜,餘笙還在昏睡,白皙的額冒著細密的汗珠,睡得很不安穩。
陸輕言就那麼看著餘笙,不自覺伸出手,想替她擦去那些粘膩的汗珠。
“叮......零零......”
手機突然響起,陸輕言回神,厭惡地收回了手臂,當即扭頭去了窗邊接電話。
“阿言,我回來了,我想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電話裏傳來了清澈的女聲。
良久的沉默。
“好。”
暮色慢慢降臨,餘暉灑滿房間每個角落,陸輕言坐在沙發上,任由屋內開始昏沉。
餘笙醒來看到陸輕言時,一時以為是錯覺。
“感覺怎麼樣?”
“好些了。”
突如其來的關心,令餘笙措手不及,不顧疼痛坐了起來。
“今天公司不忙?”
“我們離婚吧,桐佳回來了。”
一句話,將餘笙徹底打入冰窖,她抓緊了被子,指甲深深得陷了進去。
“好。”
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洛桐佳回來了,當然就沒她什麼事了,反正也時日無多,這樣糾纏下去何必呢。
餘笙答應得太快,陸輕言倒有些吃驚。
“但我有條件。”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錢?還是房子?開個價。”
“我什麼都不要,你陪我一個星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