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重新打印了離婚協議書,送來時,蘇婉茹正好也在。
紀君陶再次審核文件:“可以,就這樣,再次發給太太,務必讓她簽了。”
“太太…本來想簽,可她閨密過來,耽擱了。”沈赫如實彙報。
紀君陶眉頭皺成一條線,手指敲著桌子。
裴音那個閨密,他知道的,很難纏。
蘇婉茹湊過來,紀君陶想著馬上就要離婚,並沒有在意。
看見上麵的數字,蘇婉茹的心好像被剜了一塊,掐緊了雙手。
這麼多東西?這麼多錢?憑什麼?
這可是普通人,奮鬥幾輩子都得不到的?
紀君陶真是大手筆。
可經過她同意了嗎?
她蘇婉茹才是未來,紀家女主人。
蘇婉茹恨的牙根直癢癢。
當年如果不是她事情敗露,怎麼會被給老爺子抓住把柄,逐出蘇家,發配到國外。
這些東西,都應該是她的。
想從她身上割肉,不可能!
蘇婉茹忽然想起,早晨,姐姐給她發了張照片。
她立即假裝無意,打開手機屏幕:“我母親最近病了。”
紀君陶看著她,等待下文,怕不是又要張口要錢吧?
他做好掏錢的姿勢。
蘇婉茹卻話鋒一轉:“但氣色還好,姐姐給我拍了幾張照片,你看看?”
紀君陶不感興趣,可看到蘇婉茹殷切的表情,隻得掃了一眼。
可這一眼,就讓他愣住了。
畫麵上,蘇家老太太的身後,就是裴音的病房,門大開著。
雖然隻是背景,紀君陶卻一眼認出她那纖細的背影。
她正跟一個醫生,熱切地談論。
兩人的頭靠在一起,很近。
紀君陶一把拿過手機,仔細看,眼珠都快爆出來了。
結婚兩年,他從未見裴音,笑得如此開心,那醫生到底在說什麼?
他心癢癢,也想聽。
還沒離婚,裴音就迫不及待,和男人拋起媚眼來?
果然,如蘇婉茹所說,人品差勁。
蘇婉茹不著痕跡,將手機收起。
心底暗歎,裴音這個小賤人,果然在紀君陶心底烙下了痕跡。
如果不是蘇佩雅夠機警,憑她蘇婉茹,是無法抓住紀君陶心的。
紀君陶眼眸陰冷,走出房間。
第二天,裴音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院。
蔣薇來接她,商寧站在一邊,嘮嘮叨叨,不停囑咐她注意身體。
“冷的東西,不能吃。”
“辣的東西,少吃。”
“這是梅子,特意買來,減輕孕吐的。”
“行啦,商大醫生,怎麼和個老媽子似的?”蔣薇翻著白眼說。
“你們兩個女人,都不知道照顧身體,我能不操心嗎?”
“音音,你有事,總是能騙就騙,能躲就躲,都不告訴我們,以後不要這樣。”
商寧沒戴口罩,國字臉嚴肅方正。
“好。”裴音乖乖點頭。
商寧這個人,年紀輕輕,老氣橫秋。
或許在醫學院呆久了,做事也一板一眼。
但為著她好,倒是真的。
裴音正想回話,紀君陶風一般,衝入了病房。
見病房裏,站著兩個外人,梗在喉嚨裏的話,生生壓了回去。
他抬頭打量著商寧,原來裴音心中的那個老男人,
是他!
難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打著師兄名義,近水樓台差點先得月,隻可惜,當年發生了那麼多事。
“你好,來接音音?”
既然被識破,商寧也不裝了,率先伸出手。
“嗯。”紀君陶打鼻孔裏哼出一聲。
“裴音一個人住院,沒人伺候,你先前去哪去了?陪哪個女人去了?”蔣薇毫不留情地問。
“沒你事。”紀君陶眼神刀子似的,在蔣薇臉上刮了一下。
蔣薇翻了個白眼,賭氣道:“我去辦出院手續,一會兒再來看你。”
她是怕控製不住暴脾氣,和紀君陶吵起來,令裴音為難。
現在那兩人關係微妙。
一不小心,會將紀君陶推到蘇婉茹那個惡女人身邊,她不能壞了好友的事。
她一離開,氣氛就有些尷尬。
“回去後,我說的注意事項,別忘了。”商寧提醒了一句,也想離開。
“等一等,有什麼注意事項?我也聽聽。”
紀君陶一把攬過裴音,不顧她的掙紮,眼神冒火地看著商寧。
有什麼話還背著他說,真被綠了嗎?
商寧皺著眉頭:“你又不關心音音,何必問?”
“音音?叫得真親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她有什麼呢?”紀君陶陰陽怪氣。
裴音從他胳膊中掙開。
“別動,我們還沒離婚呢。”紀君陶一動,手裏的文件露了出來,還是那份離婚協議。
裴音一把搶過來:“我現在就簽。”
她四處找筆。
商寧眼睛微眯,這是他發怒的先兆。
“為了姓蘇那個白蓮花,你真的想和音音離婚?
她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師兄,別說了。”裴音並不想讓紀君陶知道,依靠她的影響,股東們才肯幫他。
紀君陶那麼驕傲,天之驕子一般,絕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
“什麼事?我有權知道。”
紀君陶忽然暴燥地扯過離婚協議書:“等等再簽,還有幾條事項不明晰,我回去重新研究一下。”
商寧歎了口氣:“離了也好,音音,這世上好男人多了去,師兄,再幫你找個對你好的。”
“你誰呀?這是我老婆,誰說要離婚了?我們恩愛著呢。”
紀君陶將離婚協議撕得粉碎,一把拉住裴音的手:“跟我回家。”
裴音隻感覺,他的手像老虎鉗一般,越捏越緊,怎麼也掙不開。
她求助似地望向商寧。
商寧卻笑眯眯,用口型說:“不要離婚。”
紀群陶拉著裴音,一路走出醫院。
“等等,我的東西還沒拿呢。”
“不要了,重新給你買。”紀君陶很少如此衝動。
裴音不發一言,跟著他上了車。
“就是他對嗎?”紀君陶發動了車子,狠狠踩了一腳。
裴音向前一衝,忙用手撐住。
“什麼他?”
“裝糊塗是吧吧?”紀君陶冷笑,將車子開得飛快。
“君陶,你慢點,我不舒服。”
紀君陶反而將車子開得更快。
“我剛出院,頭有些暈。”
“和你那個師兄,談天說地的時候,也不像有病。”紀君陶冷冷地說。
裴音電話突然響起,她看了一眼,居然是蘇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