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額！！！”

柳青雲愣了愣，然後一笑，“李小姐別生氣，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李娉婷氣的傲人的胸脯一起一伏，柳葉細眉微微蹙起，“既然你看不起女子，以後便不必再踏進我們店來。”

她都還沒看不起他窮呢！

乖乖。

柳青雲沒想到這倒是個有性子的。

於是他正了正了神色，說出自己心中所惑，“你們店麵也不小，為何沒有店名，也不掛匾額？”

柳青雲話音剛落，小廝接過話茬。

“方圓十裏誰不知道我們李家的鐵匠店，我們做的都是熟客，搞那些花裏胡哨的作什麼，又不是開青樓賭坊。”

“原來如此。”

柳青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怪不得你不待見我，原來我不是熟客。”

“既如此，你們便一直做熟客的生意就是。”

話音落下，柳青雲起身就要離開。

李娉婷卻是直接走到了他的麵前，麵露驕傲之色：“大周的鐵匠店向來如此，不瞞你說，我們不缺生意，有時候還怕生意太多呢！”

柳青雲又是一聲冷笑，“這世上竟然還有人嫌棄銀兩硌的手疼！”

“你們無非是貨源不穩定，客源也不穩定，又沒有能力自己開山采礦，所以別人賞你們多少飯吃，你們便吃多少。”

李聘婷聞言，麵上有些窘迫之色。

因為柳青雲說的簡直是一針見血。

無視李聘婷的神色，柳青雲接著說道：“剛剛看你查賬的時候，眉頭微蹙，顯然最近的收入不太行吧？”

李聘婷警惕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柳青雲眉梢揚起，直奔要害。

“剛剛我在夜市就發現了，這夜市入口處也有著一個鐵匠鋪子，門庭若市，相反，如果要不是外麵攤主說你們賣鎢礦石，我還真不會進來，我並非瞧不起你是女人，而是你們這生意實在做的......”

剩下的話柳青雲沒說，他讓李聘婷自己品。

誰知柳青雲這番話一下子戳到李聘婷的痛腳，李聘婷臉色難看的緊，口中還咒罵：“該死的鄭家。”

入市口的鐵匠鋪子，就是鄭家鐵匠鋪。

李聘婷抬頭看向李青雲：“就算這樣又能如何？鋪子的生意本就難做，掛個牌匾就能起作用了？”

“隻怕是到時候反而招來不少你這樣張口就要三車鎢礦石的人！”

柳青雲搖頭失笑。

李聘婷這是急眼了。

他坐回原來的位置，抿了一口茶水，趁熱打鐵。

“跟我合作，三車鎢礦石你們也不是損失不起，更何況，我覺得換來的，是你們打敗鄭家的一個機會。”

好大的口氣！

李聘婷目光灼灼地瞪著柳青雲，“我憑什麼信你？”

柳青雲手中的杯盞往桌上重重一放，斬釘截鐵道。

“就憑我敢跟你立下賭約，十日之內，若是我的鐵器不能大賣，我賣身給你李家，為奴為仆！”

“你這副皮囊，倒是值兩個錢。”李聘婷被柳青雲的氣勢震懾到了，她來到柳青雲身邊坐下。

窈窕的身姿搖曳，一陣香風撲鼻而來。

李聘婷道：“來吧，說說你的計劃。”

柳青雲直視李聘婷，將自己的方案說出。

“很簡單，你們隻需要出三車鎢礦石，我會用我的獨門技藝，將他們成功煉製成鐵器，放在你們店中售賣。

“所得利益，我七，你們三。”

李聘婷一眼就看出柳青雲計劃中的問題：“你就那麼自信，你製作的鐵器能夠扭轉局勢？”

“當世第一。”

柳青雲此刻無比自信。

五千年的華夏傳承，焉能有不勝之理？

似乎受到柳青雲自信的壓迫，李聘婷竟然有一瞬間的失神，緊接著，她嫣然笑道：“好，那我跟你賭！”

“若是十日內，你的鐵器賣不出去的話，那按照你說的，為奴為仆。”

“一言為定！”

兩人立下文書，簽字畫押。

結束以後，柳青雲直接留下二百文定錢離開。

柳青雲直接找了個街角湊活了一晚，第二天回到鐵器鋪子。

早市未開，卻已經有很多人在忙活著。

鐵匠鋪的門口，三輛板車排列著，不少人正在從店裏往外運鎢礦石，李聘婷也到了，在一旁監督。

見到柳青雲過來，李聘婷直接將賬本交到他手上：“你自己點點，不多不少，整整三車。”

柳青雲掃了一眼，將賬本交還：“我怎麼敢不相信李小姐？”

李聘婷哼了一聲。

三車鎢礦石裝車，押貨的人都是李家雇來的，隨著柳青雲點頭，三輛板車全部都慢慢前往柳河屯。

鄉路難走，幾輛車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才慢慢抵達。

此時，路上多了不少的熟人。

“喲，這不是柳青雲嘛？幹什麼呢？”

好奇的人上前一打量。

乖乖！

滿車的礦石。

“柳青雲，你這是要開始學習打鐵嗎？”有人問道。

柳青雲也不露怯，大大方方的回答：“對，祖傳的打鐵技術，以後大家有什麼鐵器想買，就去李家鋪子。”

還沒開始賣貨，柳青雲已經開始打起廣告。

但是，柳青雲可是十裏八鄉出了惡名的，不少人笑道：“你看看你，都瘦成皮包骨了，還打鐵呢？你能掄得動錘子嗎？”

柳青雲也不回話，隻是瞪了那人一眼。

你們懂什麼叫技術嗎？

打鐵，那是沒技術的人才會一直在打鐵，他製作的鐵器，隻需要模具，就能做到絲毫誤差都沒有。

柳青雲走後，十裏八鄉的人還在議論著，說著說著，話題就到了方雲兒身上，那可是附近出了名的美人兒。

“對了，我昨天見到方雲兒了。”突然有個賊眉鼠眼的人開口。

眾人調笑：“你是見她洗澡，還是見她窩尿了？”

“去去去！”那人有些不耐煩，“我見她出來扔垃圾，裏麵是兔骨！”

兔骨？

眾人一愣：“不可能，柳家多久沒見肉了？都快揭不開鍋了。”

這時，又有人說道：“是真的，前些天我見柳青雲背著一張奇怪的弓上山打獵了。”

三四人出來作證，眾人這才信了。

“柳家這個小廢物自從離了他爹，差點餓死，現在總算開竅了，會打獵了？”

“就是，人家能打獵，還不能打鐵了？鐵塊總比獵物好打吧。”

這話又引起一陣哄笑。

柳河屯也有個鐵匠，長得五大三粗的。

聽到傳聞，隻是冷笑一聲：“就柳青雲那小身板兒能打鐵？那村頭李二媳婦那十多年沒動靜的肚子都能懷出崽兒來！”

眾人聽後，紛紛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