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車門打開,徐喬安正坐在後排座位上,“陳先生,請上車。”
在徐右門的幫助下,陳玄坐上後排,與徐喬安並肩而坐。
一縷淡淡幽香傳來,清新宜人。
路上,徐喬安把事情來龍去脈簡略交代。
徐喬安帶回去的丹藥被林院長給捏碎扔了。
後來林院長用藥,為老爺子穩定病情,誰知道竟急速惡化,連吐幾口黑血後,當場失去了意識。
姐弟二人見情況不妙,第一時間想到陳玄,這才有了請他上門的想法。
其實,姐弟二人之間稍有分歧。
徐右門對陳玄非常信任,覺得其醫術出神入化,一顆藥丸就把他從瀕死邊緣拉了回來。
徐喬安由於沒有親身體會,有些將信存疑。
相對剛剛認識的陳玄,她內心深處更偏向信任中醫界泰山北鬥的林院長。
談話過程裏,她不著痕跡地觀察陳玄,這個一年內敗光家底的廢物過去雖然沒見過,卻也聽說過他的荒唐事。
雙腿殘廢,失業在家,由於長期嗑藥,整個人呈現出來一種虛弱的病態,似乎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
一個一身毛病自顧不暇的人,真的能治病救人?
“請他回去,到底是對是錯?”
這個問題,徐喬安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半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駛入一座典雅逸致的園林。
天封園。
古色古香,奢華大氣,江都四大園林之一。
徐右門攙扶陳玄下車,“陳先生能來,實在萬分感謝。”
陳玄把皇家鑽石卡晃了晃,“不用客氣,你也幫了我一個大忙。”
縱橫仙域一萬年,陳玄恩怨分明,人敬他一尺,他便還人一丈!
徐右門笑了起來,“跟救命之恩相比,一張卡哪算幫忙,陳先生要看得上,金典飾家整個送給陳先生都可以!”
不一會,三人來到一棟湖中小樓。
大廳內,一張病床格外顯眼。
病床上正躺著一位麵色暗沉毫無血色的老者,氣息微不可聞,就如狂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老者身上插著管子,連接各類儀器,儀器上的監測數值很不理想。
見老者狀態更差,姐弟二人眉頭緊鎖,急忙上前。
“二叔,這位就是之前救過我的陳先生,他或許可以救爺爺!”
徐崇天上下打量起陳玄,穿著破爛、雙腿殘疾、滿臉病態......這到底是來醫人還是來求醫?!
不理會周圍人的異樣眼光,陳玄推動輪椅,來到床邊,“我需要一套銀針。”
周圍醫護人員一個沒動,全像看瘋子一樣看他。
同在床邊,一名年近六十,身穿灰色長袍,留著灰白長須,一派高人之姿的老者停止把脈,站直攤手,“銀針。”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雙手奉上一套銀針。
老者接過銀針,看了眼陳玄,隨口道:“待老夫先替徐老施針,再來給你治病。”
譏諷之意溢於言表。
徐右門連忙道:“郭神醫,陳先生不是病人,是我專門請回來給爺爺治病的。”
郭非故淡然一笑,哦了一聲,麵對陳玄,似笑非笑問道:
“不知道這位陳先生,師承何門,又在何處坐診?”
陳玄搖頭:“無門無派,從未坐診為人看病。”
得到答案,郭非故輕撫胡須,輕聲笑了起來,“也就是說,連赤腳醫生都不是了。”
轉頭看向徐右門,“徐二公子,他要是真有本事,也不會瘸腿病態,連自己都醫不好,何談醫治他人?”
“徐二公子,世風日下,要謹防騙子啊。”
徐右門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這時候,人群之中似有人認出了陳玄,大喊一聲:“他是陳玄!”
聽到喊聲,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極為難看的神情。
連徐崇天也沉下臉來。
“簡直胡鬧!右門,你怎麼會結交這種人,還把他請到家裏來給老爺子治病,他瘋了,連你也瘋了嗎!”
陳玄的荒唐事跡聞名整個江都,但凡提起他,隻剩不齒和鄙夷。
“小子,別愚蠢地打我徐家主意,不然會死的很慘!”徐崇天厲聲警告。
“來人,把他扔到湖裏去喂魚!”
聲音一落,頓時走出來七八個氣勢洶洶的保鏢。
眼看就要發難,徐喬安急忙站出來,勸說道:“二叔,爺爺病重,治療要緊,我馬上讓他走。”
徐崇天點頭,七八個保鏢會意退下。
“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了。”徐喬安不停使眼色。
陳玄淡淡一笑,堂堂北鬥天帝居然被人當成騙子。
他跟徐家非親非故,走了就走了,反正沒有任何損失,可看到徐右門那失魂落魄又傷心難受的樣子,又改變了主意。
“本帝的話放在這,這位郭神醫,救不了老爺子!我要是離開,老爺子十死無生!”
全場寂靜!
片刻後,徐崇天勃然大怒,怒吼道:“趕緊把這瘋子扔出去!”
“等等!”
郭非故陰沉著臉走到陳玄麵前,咬牙道:“你說我不行?!”
郭非故一手斷天命聞名大江南北,有江南神手之稱!
陳玄的話,徹底觸怒了他。
“你不用跟我置氣,救人性命遠重於個人名聲,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好好,老夫今天就讓你小子開開眼界,知道老夫為什麼被尊稱‘江南神手’!”
言罷,在徐家眾人的注視之下,郭非故屏氣凝神,取下銀針,在徐老爺子身上落針。
他以慣用左手施針,手法嫻熟迅捷,令人歎為觀止。
中醫院林院長嘖嘖稱奇:“師兄這一手針法,我這一輩子都追趕不上了。”
不多時,徐老爺子暗沉的臉上重染一抹血色,呼吸也變得有力,儀器上的檢測數值也迅速回升!
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人全部為之震驚,直呼神醫!
“郭神醫不愧是一手斷天命的‘江南神手’,醫術之高驚為天人!”
“郭神醫救命之恩,我們徐家永遠銘記於心!”
徐崇天更是直言:“從今往後,郭神醫就是我徐家座上賓!”
林院長此時看向陳玄,目光中充滿譏諷與嘲笑。
“小子,看到沒有,我師兄醫術深不可測,哪是你這種廢人可以詆毀的,還不趕緊磕頭道歉!”
“道歉?徐老爺子油盡燈枯,郭神醫卻施針強提其血氣,無異於在枯草上點了一把火,這不是治病,這是殺人!”
“狂妄!”
“放肆!”
“大膽!”
徐老爺子已然好轉,這小子依然信口開河,頓時觸怒所有人的神經。
然而,不過轉瞬之間,各種監測儀器同時報警!
病床上,氣色有所恢複,呼吸逐漸平穩的徐老爺子,突然劇烈抽搐起來,臉色烏黑如墨碳,七孔同時溢出鮮血來!
“爺爺!”
“父親!”
徐家眾人全部慌了神,一同圍上前去,驚慌大叫!
“郭神醫,這是怎麼回事?老爺子為什麼會急轉直下,比剛才更嚴重了!”
徐崇天雙眼通紅,激動之下,死死抓住郭非故的衣衫,將他提了起來。
“這......沒道理啊,老夫‘天命九針’從未失過手,剛才老爺子明明已經好轉......怎麼會這樣......”
眼看徐老爺子就快不行了,連郭非故自己都有些慌神了!
這時,端坐輪椅,臉上沒有任何波瀾的陳玄平靜開口:
“想老爺子平安無事,就都給我閃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