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眠拿了錢樂滋滋的離開酒樓。

掌櫃盯著桌子上的雞蛋，誰都不給碰，如果操作的好，這雞蛋指不定能給他帶來豐厚的利潤。

一旁的夥計突然開口：“周掌櫃，您不是京城人士嗎？在咱這小地方也有親戚啊！”

“嗯，有親戚。”甭管之前是不是親戚，那以後肯定是親戚，誰會把財神爺往外推了，這幾顆雞蛋，他都已經安排好如何使用了。

想著這些，周掌櫃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親戚再來一遝就好了。

蘇眠朝著集市走去，在賣菜刀那攤主手裏定了一口大黑鍋，把身上的錢花了大半，才往村子返回。

走在回家路上，小崽小聲說道：“娘親，我剛才看了一眼那個賣饅頭的，他帶來的饅頭還沒賣光哩。”

“可不是，做買賣也有講究的，咱們的饅頭是用發酵粉發的，時間掌控的也好，沒酸過頭，顏色還白，任誰瞧見都喜歡。而且咱們找準了能一口吃下的，所以賣的比較快，懂嗎？”

“哦，懂了！”小崽點頭，主要是自家饅頭好吃，還有娘聰明！

換成別人那真不一定。

兩人回到家裏，小院靜悄悄裏。

蘇眠本能的感覺不對勁，扭頭往灶房看去，裏麵一個人也沒有。

她推門往自己房間走去，走進去一瞬間，臉色難看起來，她睡醒喜歡把被子攤著放床上，但是這會兒床上的被子有一個角是折起來的。

還有櫥櫃那裏，她上鎖喜歡從左往右，但是現在的鎖反了方向，就連桌椅都有都有被挪動的痕跡。

她屋子被人進來過。

“老娘丟了二錢銀子，哪個殺千刀的賤坯子偷的，給老娘滾出來。”

蘇眠聲音猛地在安靜的小院響起。

讀書的老四抬起頭來。

視線落在對麵房間裏。

銀子？

有人偷錢嗎？

是大房二房還是三房幹的？

想不出來，人人都有嫌疑。

大房屋子裏趙氏眉頭擰起來，扯了扯陸大山的袖子：“是誰幹的，摸了娘二錢銀子，這，娘都生氣了，可咋整啊。”

“甭管，不是你拿的你就當不知道。”陸大山拍了拍她的腦袋，又朝著三房看去，他覺得如果真有人偷錢，不是王氏就是老三。

至於老四？他一個讀書人，看不上這點。

三房裏王氏立馬站起來，瞅瞅二房，再看看大房，差點罵起來。

“娘手裏竟然還有錢，早知道......”

“屁話真多，給老子捏腿。”陸老三眼睛轉動一下，說道：

“娘竟然丟錢了，那肯定是老四拿走的，別看他是讀書人，但那書啊全讀到狗肚子裏，有好處的事兒他跑的最快，吞到肚子裏的好處，就沒有拿出來過。對了明兒娘要再蒸饅頭，你去幫忙，大嫂太窩囊，看都不敢看，你比她機靈，瞧一下娘把蒸饅頭的粉給放哪兒了。”

王氏時不時點頭。心裏盤算起來，如果自己學會蒸饅頭，日後回了娘家，是不是可以特別神氣。

二房裏，黃氏拿著針線給小四妮做衣服，一針一線認真縫合，外麵發生的事兒，甭管好賴她不帶理會的。

蘇眠罵咧幾聲，瞧見對麵的四個兒子沒一個出來說話的，心裏有數了，進屋翻找的大概四個兒子都參與了。

不然咋地沒有人站起來，她可不信這幾個崽真那麼團結。

一瞬間覺得原身太倒黴了，一把屎一把尿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把兒子給養大，結果都是白眼狼。

若是不做些什麼威懾一下，明兒她房間裏的東西就被扒拉幹淨了。

蘇眠可太知道應該怎麼麵對這種有賊心的人。

她們怕了就不敢了。

起身踢開陸大山房間的門，在陸大山跟趙氏錯愕的目光下翻騰幾下，被褥翻得亂糟糟的，桌子椅子挪開，不小心還看見到一塊繡著並蒂荷花的大紅肚、兜，瞅著趙氏羞紅的臉，蘇眠罵咧一聲：“再敢去老娘房間，小心老娘讓大山休了你。”

說完成功看見趙氏臉變白。

蘇眠忍不住翻個白眼，膽子這麼小，還跟著摻和狗屁倒灶的事兒，活該擔驚受怕！

從大房屋裏走出去，踢開二房的房門。

裏麵黃氏拿著針線縫製衣服，蘇眠一句話不說，翻騰起來，還真從二房這邊翻出來一個荷包。

好家夥，荷包裏塞著二兩銀子。

比她杜、撰出來的都多。

老、二陸二良伸手想要把銀子搶過來，手肘被人按住，回頭對上黃氏的目光。

黃氏搖頭：“算了，娘想要給她就是。”

“那是你辛辛苦苦攢了......”

“沒事。”黃氏搖頭，眼裏帶著苦澀。

蘇眠原本想要罵兩句，對上黃氏這樣的，一時間還找不到罵人的話，最後沒啥火氣的嘀咕：“日後再敢藏私房錢，小心老娘讓兒子休了你。”

陸二良握緊黃氏的手，小聲說道：“不會休了的。”

黃氏低頭。

蘇眠無力的威脅一番，發現二房這兩位有些看不透，皺起眉頭把銀子往自己身上一塞，朝著三房走去。

三房裏的情況。簡直了！

好家夥，老三跟一個大老爺異樣，攤開手腳睡床頭，王氏縮在腳跟抱著老三的臭腳同樣躺著。

屋裏亂糟糟的，還充斥一股子發黴的味道。

蘇眠嫌棄的隨手翻了兩下，床上躺著的人立馬阻止。

但是吃了百子千孫丸的蘇眠身子骨靈活的很。

躲開這一對，不得了三房竟然也有私房錢。

就在床墊褥子下頭，掀開就能看見。

進來都進來，蘇眠剛拿起錢就走，身後傳來王氏的哭聲：“娘啊，那是媳婦兒的嫁妝，這你不能拿！”

“嫁妝個鬼，當年你嫁過來的時候，就拿了一個兩套衣服，以為老娘傻啊！”

蘇眠揣著錢離開，不理會王氏鬼哭狼嚎。

去下一個目的地老四房間。

剛走到門口，房門咯吱一聲，老四從裏麵走出來。

看見蘇眠，他淡淡開口：“娘屋裏坐。”

蘇眠走進去，看見的是簡單的房間，一床一桌一椅還有一衣櫃。

床上很整潔，被子疊的四四方方，牆角也極為幹淨沒有一點兒蛛網灰塵，時不時還有墨香從書桌散發，上頭鋪著的宣紙上字跡秀美，看著就是用了功的，這屋子算是整個院子唯一個充斥筆墨書生氣的地方。

“娘是懷疑兒子拿了那銀子？”陸四開口。

“懷疑？這還用懷疑，明擺著呢，不是你就是他們仨。”

“那也不是兒子。”老四開口。

蘇眠嗤笑一聲：“都說負心多是讀書人，這話果然沒錯，連老子娘的生命都不在意，去偷個錢又算啥，你有沒有摻和進去自己知道，既然想要讀書取得功名，就得明白孝代表什麼，日後再敢對老娘有壞心，小心告你個不孝。”

蘇眠開口，直接抓住了陸四的七寸。

他沉著臉，好一會兒說道：“兒子是孝順娘親的，娘親不要開玩笑，哥哥嫂子們去您房間也隻是想要學一下蒸饅頭，沒壞心。”

“嗬嗬！”

沒壞心，真沒壞心怎麼跑她房間裏，知不知道她是當娘的。

不過，從老四嘴裏她算是明白了，果然這幾個兒子都參與了。

老大手裏是真沒錢，但是老、二跟老三呢，這倆夠歹毒。

“你若是從你爹哪兒拿到錢，早些滾回你私塾去，甭在家裏呆著，看見你就煩。”蘇眠扔出一句話，起身離開。

陸老四站在門口，盯著蘇眠背影，目光深沉，拳頭慢慢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