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閣。
胖嬸緊張兮兮的說道:“掌櫃的,對麵的那個楊老板出來了。”
櫃台內,蘇羽敲著算盤,頭也不抬的說道:“嗯,我早就料到了,那家夥有靠山,一般當官的辦不了他。”
“那你還跟他對著幹!”胖嬸難以置信道。
“嗬。”
蘇羽聞言,不禁苦笑一聲。
雖然他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但實在處境太差了,要不是人緣好,他現在的狀況更會雪上加霜。
總之擺在他麵前的就兩條路。
要麼他等著被楊金鶴弄死,要麼想方設法的把楊金鶴幹掉。
其他別無選擇。
忙到傍晚。
由於唐朝有宵禁,每到入夜的時候,城裏店鋪都得關門,老百姓也不能隨便外出,以至於偌大的鹹陽隨著夜色的降臨,突然變得冷清不少。
“還是去看看吧。”
猶豫再三,蘇羽買了一些禮品,去探望病重臥床的老丈人。
臨近目的地的時候,忽然看到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這種時候,誰敢明目張膽的來拜訪我老丈人?呃,難道是......我那個小舅子從揚州回來了?”
他印象中的小舅子,名叫楊勝,比楊慧君小一歲。
楊勝十六歲就成家立業了,在楊金榮的支助下,前去揚州行商,本意是拓展江南一帶的生意。
結果,他的生意剛有起色,家就被人偷了。
“砰砰砰!”
蘇羽上前敲門。
片刻後,房門被人打開,開門的是楊母。
她一看到是蘇羽,立馬臉一沉,連話都不說,砰的一下把門關上。
“娘,誰來了?”
院子裏傳來楊慧君的聲音。
“一條野狗扒拉門呢,真晦氣。”楊母氣惱道。
“野狗在哪兒呢?我爹病重,剛好把野狗逮住,燉了給我爹補補身子。”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
“哎哎......”
楊母連忙製止,可還是慢了一步。
看起來模樣頗為俊朗的楊勝已經抄起一根木棒,急匆匆的打開院門。
“啊!”
看到外麵站著的蘇羽,他頓然愣了下。
下一刻,他腦子就轉過彎,才知道母親口中的野狗,就是眼前這貨,相比於野狗,更招人恨!
“你個狗娘養的東西!”
楊勝破口大罵,掄起木棒朝著蘇羽當頭打去。
“有話好好說,別動粗啊!”蘇羽一邊說著,一遍後退躲避。
出於對蘇羽的憤恨,楊勝毫不留情的出手,木棒掄的呼呼響,要是打在身上,少說得傷筋動骨。
糾纏了片刻。
好在蘇羽反應快,躲開楊勝的攻擊,楊勝卻累得直喘氣。
“差不多得了!”
蘇羽跟他保持五步距離,無奈道:“我隻是想力所能及的補償你們,又沒別的意思,況且嶽父病重,應該把他照顧好才對,犯不著衝我撒氣。”
楊勝怒道:“放你個屁!要不是你,父親怎會拒絕治療!”
“他拒絕治療?”蘇羽不解。
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過來,怎麼也沒想到,楊金榮居然用自己的命跟他慪氣。
但也沒辦法。
就以他們一家的處境,已經走投無路了。
隻能在這座破院子裏苟且偷生,萬一楊金鶴跟著落井下石,他們一家就真活不起了。
“我要打死你!”
楊勝氣不過,又要對蘇羽動手。
見他揮舞著木棒打來,蘇羽卻不閃不避,等他攻擊過來的瞬間,忽然身手抓住他的手腕。
任由楊勝掙紮,蘇羽平靜道:“就算你打死我,雖然解氣了,但隻會讓事態變得更糟糕,還便宜了楊金鶴。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會解決好一切的。”
聞言,楊勝愣住,暴怒的情緒有所緩和。
蘇羽二話不說,把禮品放下,又把一個錢袋塞進他的手裏。
“你欠我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楊慧君走來,冷若冰霜,“我們的婚姻也沒必要維持了,明天我會寫一封休書,你記得過來畫押。”
蘇羽皺眉道:“我沒空,先這樣說吧。”
言罷,他轉身就走。
事態的發展,跟他預料中的幾乎沒區別。
主要是受到前任記憶的影響,外加一身的罪孽,讓他總覺得很割舍不下楊慧君。
再者他本性純良,狠不下心徹底斷絕關係。
至於離婚,他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力回避,能拖就拖,等打垮了楊金鶴,奪回家產之後,一切自然會水到渠成。
過去一夜。
紅閣剛開門,唐嫣兒和唐坤就走進店內。
蘇羽驚訝道:“呦,二位夠早的啊!我以為你們回長安了呢。”
唐嫣兒笑吟吟道:“跟你合夥的事情,還沒談妥呢,我怎麼可能回去,至於我哥嘛,他也想分杯羹。”
“哦。”
看了眼唐坤,蘇羽的反應很平淡。
或許見識到蘇羽強悍的經商頭腦和手段,唐坤已對他刮目相看,賠笑道:“我沒別的想法,就是想給我妹幫幫忙,平日裏我還得忙公務呢。”
“坐下說。”
蘇羽伸手示意,轉頭喊了聲,“胖嬸,早飯端這邊來吃。”
幾人落座。
“談合作之前,我想向你打聽個事兒。”蘇羽微笑道。
唐坤道:“好,願聞其詳。”
蘇羽下意識地瞥了眼對麵的楊氏布行,開口道:“你可知道齊王的近況如何?”
“齊王?”唐坤一愣,也沒猶豫,把知道的和盤托出。
前不久,齊王李元吉跟親王李世民起了爭執,因為錯在他,遭到皇帝的責罰自身的威信也大打折扣。
幾乎讓李元吉徹底喪失奪嫡的資格。
聽完,蘇羽點了下頭,“齊王能力比不上太子,功績不如秦王,能走到這一步,並不奇怪。”
唐嫣兒別有深意道:“齊王栽了跟頭,那個楊金鶴也不會好過了。”
“嗯。”
這就是蘇羽想要的效果,同樣也是他預料中的變數。
以他對唐朝曆史的了解,很清楚李元吉接下來的人生走向,逐漸喪失皇帝的寵信後,李元吉投靠了太子。
最後,都死於玄武門之變。
對麵的楊氏布行。
“怎麼會這樣?齊王殿下太不小心了,害得我也跟著提心吊膽。”
楊金鶴一臉頹喪,“本來還想讓他幫忙收拾蘇羽個小畜生,現在倒好,他都自顧不暇了。”
“爹,對付蘇羽又那麼費勁嗎?”兒子楊悅不信邪。
瞥了他一眼,楊金鶴沒好氣地說道:“蘇羽跟長安的唐家扯上了關係,我也不能過於針對他。不過,我另有對策。”
楊悅問道:“什麼對策?”
楊金鶴擺出勝券在握的架勢,淡然道:“去找蘇羽的父親——蘇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