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蘇七要拒絕,閻非庭不由分說的湊過去,強行給她戴上了,同時,他低沉的聲音響在她耳邊。
“我們兩家是世交,所以這點東西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就當是我給你的見麵禮好了,我一直想要有個妹妹,而你恰好很適合。”
他說完,看著掛在蘇七脖子上的精致項鏈,眯著眼笑了,“不許取下來,不然,哥哥會生氣的。”
他最後這句話是笑著說的,卻讓蘇七感受到了極深的寒意。
好不容易車子到了蘇家,她飛快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就像逃命一樣衝下了車。
閻非庭跟著去蘇家打了個招呼,蘇家人少不得要感謝一番。
閻非庭順勢將接送的事情提了,言語間給人的感覺熱情又穩重,蘇家夫婦拒絕不了,也就笑著應了,直說以後要麻煩他照顧蘇七,這讓躲在拐角偷看的蘇七心裏毛毛的。
怎麼辦?爸爸媽媽好像都很喜歡閻非庭,難道他們忘了第一次見麵時,他有多無禮嗎?
之後閻非庭拒絕了留飯,轉身離開了,蘇七確定他走了,才跑到自己的房間裏,打算把項鏈取下來。
可氣人的是,這項鏈上的扣子是特質的,她取了好久都取不下來,想要狠心扯斷,又有點怕怕的,以至於吃飯的時候人都很沒有精神。
蘇家夫婦卻很高興,他們和閻家雖然是世交,但對方從上一代開始,地位已經高不可攀,他們這次來還以為會遭到冷遇,沒想到閻家人竟如此熱情,這是好事。
所以聽到蘇七低聲說不喜歡閻非庭,不想讓閻非庭接送時,蘇家夫婦都很不理解,問她發生了什麼,蘇七又說不上來,畢竟閻非庭確實什麼都沒有做,溫和有禮,還送她十分貴重的禮物。
蘇家夫婦聽了,還以為是小女孩鬧別扭了,紛紛安撫她,讓她好好和她閻哥哥玩,不說上趕著巴結,結個善緣總歸沒錯。
蘇七沒辦法,她又是個聽話的,見爸媽都這麼說,她也隻有硬著頭皮認了。
有了蘇家夫婦的支持,閻非庭的行動越發順遂,不僅包了蘇七的上下課接送,還包了她的午餐,大有侵占她全部空餘時間的架勢。
有他在,蘇七才交的新朋友一個個都疏遠了她,偏偏閻非庭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讓蘇七想生氣都沒有好由頭。
好在,花牧要來了!
花牧和蘇七是定的娃娃親,兩人一起長大,感情很不一般。
蘇七這會還沒開竅,對花牧也就是哥哥一樣的感覺,而花牧應該是喜歡蘇七的。
因為一些家裏的原因,花牧轉過來的時間比蘇七晚,但他能來對蘇七來說就是幫了大忙了!
蘇七拉著他,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說,並歎息道。
“其實閻家哥哥挺好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怕他,不想和他玩......”卻又躲不開。
花牧明白蘇七的意思,閻非庭的關心確實有點過了,讓他有種被挑釁的感覺,不過麵對蘇七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安慰蘇七。
“沒關係七七,這事交給我吧,我來解決!我和你住的近,又是這樣的關係,就算接送也應該我來,我去跟蘇伯伯說,他會同意的。”
蘇七一聽鬆了口氣,確實,花牧跟她住得近,他來接送才更合理。
故而晚上放學、閻非庭心情愉悅的站在車邊等蘇七時,就看到她和花牧一起出現。
頓時,他臉上的笑容微凝,瞳孔深不見底。
有花牧在身邊,蘇七放鬆多了,她看到閻非庭,主動帶花牧上前打了招呼,並說道。
“這段時間麻煩閻哥哥了,閻哥哥和我住的方向不一樣,還天天接送我......不過以後就不用麻煩閻哥哥了,阿牧和我一塊回家就好,我們住得近!”
她看上去那樣高興,語到最後神采飛揚。
閻非庭平靜的聽著她說完,明明是麵帶笑容的模樣,脖子上卻青筋鼓漲。
他退而求其次,“其實並不麻煩,我可以接送你們倆個。”
花牧一聽就皺起眉來,而蘇七在他說話之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先一步說道,“不用啦!阿牧會照顧我的,以前都是他陪我上下學,沒問題的!況且阿牧和我一個年級,以後還能和我一起吃午飯,閻哥哥不用擔心啦!”
也就是說,繼接送之後,她連中午那麼一點點時間都不願意給他,都要收回麼?
閻非庭笑得越自然,內心越猙獰。
是他這段時間做得還不夠好?
一定是了,他從沒討過女人歡心,一定是他有地方做得不夠才會這樣!
竭力將所有問題都攏在自己身上,閻非庭才堪堪控製住了幾欲爆發的殺氣。
而蘇七早已拉著花牧走遠,上車前還興高采烈的朝他揮了揮手,就像解放了一樣。
看著蘇七臉上如釋重負的笑容,閻非庭滿心暴戾漸漸被另一種感情侵占。
似渴望、不甘,還有......委屈。
不過沒關係,七七在跟他玩遊戲呢,玩夠了,她很快就會回來。
閻非庭這樣想著,嘴角最後一絲笑容湮滅,上車時,他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酷。
次日,花牧送七七去學校的路上,車子不小心被一個騎著單車的少女蹭到了,因為正在紅綠燈車子減速,所以人沒事,隻是單車報廢了,花牧認出那是同班特招的貧困生,十分不好意思,堅持要送對方一程,但對方顯得很有骨氣,道了歉後,就推著單車一瘸一拐的走了。
蘇七探出窗戶隻來得及看到一個瘦弱的、綁著馬尾的少女背影。
這隻是一件小事,蘇七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每天能和花牧一起上下學,吃午飯,日子不要太逍遙。
可沒過兩天,一天早上,花牧來接蘇七時,車上已經有人了,正是上次那個單車報廢的少女。
見蘇七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好,我叫尹曉曉。”
她弱聲弱氣的說完,花牧就迫不及待的解釋,“是這樣,因為我撞壞了曉曉唯一的單車,她又不要我賠償,每天都走著去上學,我覺得不好意思,就順路載她一程了。”
蘇七點點頭,轉身跑去副駕駛坐好,心裏模模糊糊的想,那天不是尹曉曉自己撞過來的嗎?為什麼聽花牧的意思,反倒特別愧疚?
不過她沒計較太多,車那麼大,多一個人也沒什麼。
但很快,蘇七就意識到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