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道他容不下我,但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麼快。
周勝元在市裏手眼通天,恐怕,以後的路更加艱難。
“難不成,是周雲對我下的手?”
虞南天追問著,我不好否認。
“是也不是。”
周家的確把那極煞女鬼的怨仇,加予了虞南風一家的身上,想讓他變成替死鬼。
聽我說完,虞南天的眼裏迸發出來了怒意。
“周家真不是東西!周雲這個孫子!居然敢拉我墊底背鍋,我得找個辦法整回去。”
“也許我可以幫你。”
我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虞南天。
他是爺爺為我選定的貴人,我當然信他。
虞南天被周家算計,其中淵源我不清楚。
但虞南天,現在是唯一能在這座城市裏幫我的人。
況且,我雖破解了周家下在他身上的局,若放任不管,恐怕不軌之人還會再次卷土重來。
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極妙的想法。
“我們合作,我幫你徹底解除周家威脅,同時,你也要幫我。”
“沒問題,隻要能治周雲這個王八蛋,怎麼都成。”
虞南天兀自罵罵咧咧。
他送我去客房的時候,我詢問起更為重要的事。
“我想知道,周雲害死那幾位女性死者的詳細情況。”
“網上搜熱點新聞,都能看到,周雲玩的很花,周家壓不下去媒體的報道。”
為了感謝我的出手相救,又怕他的妻子出什麼意外,虞南天熱情的邀請我在虞家留宿。
“您以後就是我們虞家的恩人了,以後在市裏有什麼問題,盡管來找我,我給您解決。”
虞南天非常客氣。
他離開客房後,我開始借用客房內的電腦,上網搜索關於“周家少爺周雲”的新聞。
一開始,並無所獲。
直到我把關鍵字換成“少女殉情”“富家子弟”“迫害”這些字眼的時候。
一條條帶著疑似周雲模糊照片的網址,彈跳了出來。
配圖大多是周雲出行玩樂,而黑色的字體記載著血淋淋的事實。
每一篇點開,都訴說著那些女孩子的無辜。
這樣的網頁太多,女主角無一不結局淒慘。
有墜樓身亡,還有在電梯內離奇死亡,江中溺亡。
這些已經逝去的女孩,她們都被冠上“周雲情婦”的名字,出現在新聞裏。
雖然死者用的是隱晦的化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確和周雲有關。
看著這些血腥的案例,我除了怒罵周雲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牲之外,更是犯了難。
一時間,重大案件這幾個女性,都被抹去了姓名。
新聞上用的都是化名,那個女鬼也沒有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
難不成,我要追根溯源,一個個去探尋嗎。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受到了冷意。
一抬頭,這才發現。
虞南風臨走前,沒有關好客房的門。
門外就是虞家正廳,現在空無一人,十分冷清。
外麵不知道什麼東西被撞響,發出晃悠的聲音。
我站起身走過去,剛握緊冰涼的門把手關上門,身後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來。
奇異的電流湧過我的脖子和後腦勺,讓我頸後微微發涼。
房間內“砰!”的突然一聲乍響。
我轉頭看去。
周家客房外翻式的窗戶向外打開了一葉,露出外麵黑暗濃重的夜色。
與此同時,桌子上原本的透明玻璃杯倒了下來,杯中液體四處彌漫。
“不好!”
眼看著水漬漫向筆記本,我急忙衝過去,眼疾手快的舉起來它。
查看筆記本性能的時候,我才發現顯示器有了變化。
鼠標拖拽之間,居然關了所有網頁,獨留了一個彈窗在桌麵上。
彈窗還是一則新聞。
“花季少女與富少戀愛,逝世前疑似珠胎暗結,慘死湘江醫院,屍體無人認領。”
我握著鼠標的手突然一抖。
“是你嗎。”
我心中浮現出那厲鬼寫下的一行“報仇”的血字,點開湘江醫院的詳細,記下來了地址。
一夜很快過去。
我休息的並不是很好。
起床後,我再次見到了虞南天。
因為合作條件,除了我們聯絡用的專屬手機,他還多餘給我了一張銀行卡。
“行動資金,以備不時之需,裏麵還有,我和我夫人的謝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
禮貌應後,我接過了卡片。
初來乍到這個城市裏,混跡於底層的我,的確需要這個東西。
昨晚入睡,那些醜陋的精怪沒有再來綁架索命。
可即便在夢裏,我在放空時,依舊置身一片漆黑。
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還有女人冰冷的嘲笑聲
那些眼睛大小不一,卻無一不散發著嗜血森冷的光芒。
窺探,覬覦,一腔怨恨,沸騰煞氣。
陽光打在眼皮上,我強行提起無精打采的狀態,在冰冷的太陽下行走。
路上行人匆匆。
如渺茫眾生中的一粒沙礫,我們同為大廈樓林之下的螻蟻。
因為命格不同,造就了我與普通人終生的區別。
當我到達湘江醫院之前,我還在醫院外的ATM機上取出了一部分資金。
唯一值得人欣喜的是,餘額可觀。
原本湘江醫院,算是市裏口碑最好的醫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比起人群熙攘的中心醫院,這裏看起來冷清太多,門可雀羅。
我望著醫院的大門,眯了眯眼睛。
為了彈窗上那條新聞,我找到了報社。
把實體報紙買下來,還廢了我一點功夫。
就在我準備邁入醫院的時候,旁邊突然躥出來一道人影。
居然是一個老婦人。
雖然她形如枯槁,但動作卻是令人心生疑惑的敏捷。
那雙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我,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小夥子,我知道你來這裏幹什麼,快走!”
我看著一臉嚴肅的老婦人,一言不發,心裏多出來幾分警惕。
警惕,當然還源於我天生特殊的鬼命體質。
因為我的這個體質,城市裏的遊魂,我能看得一清二楚。
小時候,爺爺就交代我,要仔細運用這個能力,保護好自己。
最直觀的做法,當然就是無視厲鬼遊魂。
我發現自己有這個能力的那一天,是村中叔伯家起了喜喪事,好不容易娶來的新婦暴斃,紅白相撞。
小孩子膽子大。
在我和同村幾個小夥伴們結伴,去看死人新娘子有多漂亮的時候。
隻有我看到屋粱上,倒掛著一張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