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玉第一反應便是死皺著眉頭壓住自己喉嚨裏,那股酸澀酸澀的味道。
也不知是因為過於新鮮還是怎麼樣,除了那撲麵而來的血腥味以外,居然沒有多少臭味,這讓她的胃裏舒服了不少。
等到把屍體整個拿出來以後,師徒兩個人,一個抱著本子隨時做記錄,一個拉開架勢隨時準備下刀。
推了推眼鏡框,王小玉先在本子上記下了女這個字,老法醫手指靈巧的在屍體上來回輕輕的接觸著,翻檢著,很快便說出了一些東西來。
“死的挺慘,看樣子也是受了不少委屈,致命傷不多,就這麼一處是被人為的用手掐死的,不過我看這樣子應該死之前倒是遭了不少罪,先記下吧,等一下解剖了,再確定一下內臟的情況。”
王小玉點點頭聽話的在本子上記錄著,這女的一眼看過去五官已經泛紫青腫不堪,看身上的皮膚狀態死了沒多久,發現的挺早,可是這臉上卻已經如此麵目全非,可以想知,她不光光是被人掐死,死之前,應該是被大力的擊打過頭部。
而且隨著老法醫剛剛的觸碰,身上的骨骼之中,有的地方也有非正常的塌陷,具體什麼情況就等一下做解剖才能確定,不過死之前被虐待是跑不了了。
這法醫室裏麵忙碌不堪,外麵的警察們也是焦頭爛額,發現這女子的時候跟著的還有她一雙兒女,隻不過他這一雙兒女死的幹脆利落,一刀一個基本上沒什麼懸念,反正三歲五歲的兩個孩子,對於任何一個凶手來說都不構成任何威脅,這樣一刀一個基本上就是順手而為。
不過對於死者的身份一早就已經很清楚,甚至對於大概的凶手,大家都有了一點苗頭,現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這凶手現在在哪,能不能順利抓住。
轄區警局的電話都快被打爛了,那邊警局警長和所裏麵幾個民警全部行動起來,在居民會之間全部告訴一遍,以後居民會的大媽也行動了起來,畢竟小區裏出這麼大的事兒,誰也受不了人心惶惶,早日的把真凶緝拿歸案,早日歸於平靜。
張海洋現在負責的刑事案件這一塊,就已經被提拔為刑警隊長了,他跟王小玉的關係說起來,倒是也沒啥,以前倆人也不認識,到了警局以後,兩人之間也沒啥大交集,倒是成天被下麵的一群大老爺們,背地裏到處議論這小丫頭,他聽過幾嘴。
叼著半截煙頭,踩著他那除了輪子偶爾不怎麼賺一萬哪裏都響的破摩托車,穿這個也不知哪年哪月買的皮夾克,腦袋跟雞窩一樣,張海洋所到之處,誰能相信他是個人民警察,看起來跟一個落魄的混子沒啥差距。
可是他到這地界更破爛,離這挺遠的,大道兩邊臭水溝裏的汙水味道嗆得人鼻子頭直發懵,水道兩邊扔的各種生活垃圾,破塑料袋隨風飄揚。
幾排破舊的民房,甭管是哪兒全都破破爛爛,不過從那院子裏麵扯出的鐵線上麵掛著幾個鮮豔的褲衩胸罩什麼的,也能看出來裏頭還有人居住。
就他這樣的一路上,路過門口時,還有時候冷不丁湊出來一個畫的像鬼一樣的中年大媽,故作妖嬈的擠著自己兩坨全是肥肉的胸跟他搭訕。
哪個繁華的城市沒有那黑暗的角落呢?就像是在幹淨整潔的道路,也總有汙水溝中老鼠求生一樣。
對於這些人,本來也算他管轄範圍,可是他又不是什麼人民英雄,更沒有什麼多高的誌向,有些時候誰活著那麼容易的。
本職工作裏的該做就做了,至於那些法外之情對他來講,更多的大概就是睜一隻眼閉隻眼吧。
這破摩托發出難聽的聲音,一直到了這民房中間,一個黑漆漆的小院子跟前停了下來。
煙頭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兩腳左右打量了一下張海洋,這才悶頭上前也不敲門,推開門閃身就進去了。
院子裏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頭兩天才下過雨,就這地方也別提有什麼排泄係統,那院子裏的臟水就在那往地下城,現在跟個爛泥塘似的,全靠中間扔著幾大塊破磚頭,當條小路來回踩著走。
兩邊一水兒的破家具,木板被雨水衝刷之後,上麵附著的原來的舊皮革發酵了以後發出刺鼻的難聞氣味。
他拿手扇了半天也沒有辦法,總想打噴嚏,隻好把自己的皮夾克拽起一塊,捂著鼻子快速穿梭過去,到了門口那門上釘著塑料布,一開門空氣鼓的塑料布嘩啦啦響。
“我說你這跟住在糞坑裏有什麼差別啊?真服了你了,就這也能活,跟臭雞蛋沒什麼兩樣。”
一進屋倒是被屋裏麵明晃晃的大燈晃得他眼睛有點難受,下意識的眯著眼睛用手捂著,緩了兩秒鐘以後放下手,張海洋四處打量了一下,和原來也沒什麼大的差別,唯一不同牆角多了一個嶄新的大衣櫃。
屋裏麵沙發上坐著一個精致的青年,要真說起來,這人和這地界和這環境,就好像是永遠碰不到一起的平行線,一般任誰也想不到,居然能共存一處。
看他進來了,青年順手把手裏的一輪兒東西放到了麵前茶幾上,端起杯子杯子裏麵的綠茶,茶葉還在水裏漂著。
喝了一口下去,皺了皺眉,這破玩意兒也不好喝。
不過他也沒說啥,往那兒一放,翹起二郎腿來,雙手交叉,看著站在門口跟個要飯花子似的張海洋。
“反正我幹的不就是見不得光,到處夾縫裏麵討飯吃的好的,把我放到多光鮮亮麗的地方,我也配不上啊,這地方雖然跟那老鼠窩似的,但至少我睡著難受,我就不來了。”
得了唄,張海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滿鞋的泥,再看看這屋子裏麵居然還放地毯,左琢磨右琢磨,本來想著脫鞋進去,後來一想算了吧,襪子上倆窟窿還不夠丟人的,索性拿個小馬紮往門口一坐也不進去,又點了根煙,示意青年青年搖搖頭,他也不覺得咋樣,自己自顧自點上了。
【本章完】